林创对犬养健的德行太了解了,这狗东西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不涉及钱财的时候还好,文质彬彬的,还像个文人。一旦涉及到钱财,他是连脸都不会要。
就算如此,林创也没想到,他真敢在“涉及帝国利益和脸面”的事上耍花枪。
林创笑了笑,问道:“机关长,我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犬养健深深地看了林创一眼,道:“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林桑,你太精明了。”
林创惊奇地问道:“真有其他内情?”
犬养健沉着脸道:“三天前,清乡的皇军和税警团把共军一个团给包围在金华以南一个狭小地带。”
犬养健双手合拢道:“这个包围圈非常严密,共军已经插翅难逃了。激战了一整天,共军战斗减员非常厉害,差不多有一半减员。到了晚上,双方休战,皇军准备好好休息一晚,次日展开进攻,一举消灭这支部队。可是,第二天一看,共军一个人影都不见了,连伤员都没留下。”
林创听犬养健讲述战场情况,本来为自己的部队担了心,同时心里也在埋怨张金:“怎么就被围了?你是干吗的?”
但听到最后,听说部队安全撤退,提着的心放下了。
不过,他还是表现出了惊讶之色:“啊?这是怎么回事?机关长,不会是我的税警团出了问题吧?”
“是,你猜得不错。税警团连夜后撤五百米,给共军留了一个大口子。”犬养健的手放开一个口子,道:“有这么个缺口在,他们还不赶紧逃?”
林创“气”坏了,怒道:“机关长,请你放心,我马上赶往金华,将张金撤职查办!”
“不。这不怨张金,他是依令行事。”犬养健道。
“这么说,是李士群下的命令?”林创问道。
“对。”犬养健重重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他没理由这么做啊?难道他对地下党还有旧情?”林创问道。
“不清楚。”犬养健答道:“这不重要,但他已经不值得信任,这确实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哦。”
沉思有顷,林创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很明显,自己原先的判断是正确的。
先是李云卿,后是吴四宝,日本人这是在剪除李士群的羽翼。
也就是说,吴四宝不能活了。
“机关长,能不能留他一条命?”林创问道。
他不是真想留他性命,而是想知道日本人的决心。
犬养健道:“不瞒你说,金砖的事是我安排的。本来是想试试吴四宝是否有畏惧之心,如果他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不敢动手,或许会留他一条命。可惜,他的胆子太肥了,半点畏惧之心都没有。这样的人,还能留吗?”
见林创脸上有戚戚之色,犬养健又道:“林桑,你已经尽了朋友之义,别再为他费心了,真的不值。你想想看,你和李士群产生矛盾的时候,他哪回帮你了?完全就是李士群的鹰犬。这样的人活着,就是个祸害。”
“机关长,我能理解。他这是自己作的,怨不得别人,我无话可说。只是,我想让他出来,见见我姐,而且,我也想最后送他一程,毕竟叫他声哥呢。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只是不想让他挨枪子。
再说了,这样处理,不但保全了我的面子,你们也能留下不错的口碑。否则,让人说你们卸磨杀驴就不好了。”林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