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画又过上了每天醒来,面对的就是师兄提剑蹲守的日子。
不过好在她已经习惯了,现在已经能泰然自若地翻身起床打招呼:“师兄早上好。”
虞望暮操练她是操练得越来越狠了,不过伴随着这操练,江如画能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和孟婷的擂台赛还差个十多天就到了,她现在已经稳定在了筑基五。
加上有佛系师尊喻奚偶尔清醒时候的几句懒散指点,她的身法越发灵活。身体也越发强壮。
虽然和筑基八的孟婷相比,自己这点儿在她面前可能还是惨败,不过……好歹能少挨点打吧。江如画怂而快乐地想。尽人事,听天命吧。
就这样,蝉鸣桑林,夏日如期。
距离和孟婷的对战还有五天。
这五天里,虞望暮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的操练就交到了喻奚手里,喻奚性子看着冷淡,其实是个极其负责的人。甚至和虞望暮的严厉比较起来,也不相上下。
他的目标是让江如画的一身皮骨刀枪不入,于是两肩抗大石的变态练习自然不在话下。
“站稳。”一袭白衣的师尊纤长手指握着窄条木棍,他声音冰雪似的清凉,可谓提神醒脑,然后“咻”一声,江如画疼得眯眼。喻奚抿唇,凤目瞥见江如画一身虚汗,才道:“休息吧。”
然后他自己便无视江如画虚脱坐地的神情,又斜斜靠着廊柱睡过去了。
江如画第一次这么想念虞望暮:“师尊,师兄最近去哪里了?”
喻奚掀起眼皮,不痛不痒道:“问世堂,山下。”
接任务?
江如画愣了一秒:“师兄这种级别的还需要去接任务吗?”
喻奚似笑非笑:“你以为你平日里泡澡用的都是什么?”
说是做任务,其实是去打劫妖窟来养你。喻奚把这句话给吞了进去。
江如画的体质特殊,望暮特地交代过他,千千万万要注意给她打好基础。
“玲珑塔”这种体质是修行中最难得的,也是容易翻车的。
灵气都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往“塔顶”上窜,所以“玲珑塔”的修行速度可以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但一旦基础不好,等到塔筑高了,“塔底”支撑不住,就会逐级崩溃,丧失修为都还好,更有甚者,会丧命。
才休息了一会儿,雪媚娘就走进了院子里,把她从地上提溜起来,扛在肩头就走了。
江如画已经习惯了,反正都没力气了,不如舒舒服服地趴着呢。
她嘀嘀咕咕:“师兄,你下山去做什么呀?”
少年没有回答她。
她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他耳尖上还有着几颗残留得到没有擦拭干净的血珠。
不过这样看着倒是有一种异样的漂亮。
江如画透过阳光欣赏了一会,伸手去把那耳尖上如同红痣的几点血珠子擦掉了。
虞望暮僵了僵身体,随后继续泰然自若地走。
他倒是也没想起御剑,江如画这样想着。
她顺手想摸摸他的剑穗,少年却歪了歪身子,用另一边空余的手按住她的手腕,声音淡淡:“别碰,脏。”
今天杀了只大妖。
鲜血溅了一身,他去尘诀用了好几次都没弄干净。
“要不,”他顿了顿,“你自己下来走吧 ”
江如画知道他骇脏,于是挣开他的手,趁他不注意,还是把剑抽了出来。
无邪剑身其实并没有很脏,只是看得出来方才的确经历了一场血战。
少年似乎按捺着什么不安的情绪。
“脏。”他开口,但是到底没有夺走无邪。
江如画笑得甜甜:“没关系,我学了去尘诀的,我帮你弄干净就好啦。”
她才不想下去走路呢。
少女掌心升腾起青色光雾,光雾接触之处,俱无半点尘星。
虞望暮眼睛微微睁大。
“你在哪里学的?”竟然比他的还好用。
江如画歪脑袋笑:“可能是天赋?”
“挺好用的。”少年牵了牵唇角。
江如画撇嘴:“所以,师兄,你最近为什么要下这么多次山啊?”
虞望暮想起玉京谣之前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