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前走,那些身形高大、苍髯如戟的北琉人,离他们也越来越近。
“牌子!”一个高大的北琉士兵大手一摊,喊道。
陶嘉荣从腰间拔下牌子,放到了他手里。他随意瞟了一眼,随后大手一挥:“快走快走!”
云馥低垂着脑袋,想要跟在陶嘉荣身后一起进去。
她刚走了两步,一只粗壮的大手,就将她拦住,那士兵没好气的说:“你的牌子呢?”
云馥猛地抬头,眼神有些紧张:“我,我的牌子……”
陶嘉荣连忙掉头回来,拱手道:“这位官爷,她之前在山坡上不小心摔了下去,木牌子已经滚不见了。
您看她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次能不能先算了,让她先回家吧。”
云馥紧紧捏着裙子,那上面确实有一些污渍,不过是他们今日蹲在草丛中是沾染的。
“这是你女儿?”士兵狞笑着,裂开的嘴巴里露出了一口大黄牙,说着就要伸手去摸她脸颊,“长得真白嫩!”
云馥下意识的往后一躲,排在她身后的小五也硬生生挡在了她跟前。
小五人高马大的,跟那士兵有得一拼,只是脸上少了络腮胡,略显秀气。
那士兵登时就不高兴了:“我跟她说话,你冲出来干嘛。”
话音刚落,他眼角一眯,露出一个令人厌恶的猥琐笑容来:“想进城可以,让我摸摸手,我就放你进去。”
云馥柳眉紧蹙,这人怎么这么猥琐。
“哎哟,官爷,这可不行。她还是个小姑娘,还没嫁人呢,怎么能这样,是要坏名声的!”
陶嘉荣满脸堆笑,点头哈腰说道,将一个被敌国士兵压迫得直不起腰的普通中年男人,演得淋漓尽致。
“哼,在我们那里,哪有这么多讲究。摸摸手怎么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在这里将她办了!”士兵厉声喝道。
这里吵吵嚷嚷的热闹,其他几个北琉人也站在一旁哈哈大笑,看着热闹。
深深地屈辱感,从在场每一个南平人心中渐渐升起。
可更多的,是一股徒然无力。
他们就连活着,都是这么用力和卑微,又有什么能力来管其他人的事呢?
就在这时,城门里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身披战甲的男人不紧不慢走了出来。
男人身上的战甲发出咔嚓咔嚓的摩擦声,就连胯下的雄壮马儿,也披着护甲。
“怎么回事?”男人下巴一抬,问道。
守城的一个士兵连忙拱手说:“将军,巴卫想要摸这个南平姑娘的手。”
将军?
云馥眸子微微一敛,不知这个人在北琉军队有多大的地位。
如果是主将级别的,为什么会驻守在这儿,难道,是想要守着什么东西么?
陶嘉荣压低了声音,在她身旁说:“他叫阿巴甲,根据情报,是这次南征的主将之一。”
阿巴甲鼻息稳定,身子不曾动过半分:“巴卫,之前我下过什么命令?”
名叫巴卫的士兵立刻站得笔直,大声说:“进城之后,不可以烧杀抢掠,不可以调戏良家,不可以欺负老弱!”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阿巴甲大喝一声,“按照军纪,应该如何!”
巴卫立刻就怂了:“将军,我连她的手都没摸到,就要去领二十军棍,我也太冤枉了。”
“冤枉?”阿巴甲冷冷斜昵了他一眼,冷声道,“明知故犯,逃避责罚,罪加一等!再罚十军棍!”
话音刚落,在场的北琉士兵个个都幸灾乐祸,只有遭殃了的巴卫一脸苦相。
“是。”巴卫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云馥一眼,好像是她害得他被罚三十军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