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席卷而来的风声中夹杂着无尽的危音,祁千凝好歹也于疆场上摸爬滚打数年,自能清晰地捕捉到周遭隐隐作祟的险恶。
“哼,你们还当真是留了一手。”
未等歹人全然现身,祁千凝便已然意识到了自己早已身处眼前人的埋伏当中。
她本该早些恢复理智的,如此一来,还有逃走的可能。
“追风将军,在下再询问您一次,究竟同不同我们走?如若您同我们走,您的性命依然可以延续下去,倘如您非得反抗不从,那您这脑袋可就不好说了,兴许不出片刻,便要从您那白皙的脖颈上落了下来。”
男子似乎急不可待,他早已受够一路上被祁千凝的威严压抑着,如若不是楚芷欢一再阻挠,他一早便同这位传闻中狠毒泼辣的女将军交起手来。“追风将军,您最好还是束手就擒吧,如今南越天子正于前往边疆的路途当中,他是不可能知晓您身在此处,更是无法前来拯救您的。你放下武器,你我二人之间也能省下不少心力,在下明白您武艺高强,可如今您身旁的这群人也并非寻常之人,各个都是江湖高手,要说武艺,他们兴许都并不逊色于千止从前所开创的那个联盟,您理应掂量掂量,到底怎么做才是对您有利的结局。”
“有利?楚芷欢,你还是少些废话为好,于本将军而言,你那口妄词不过是废话连篇!如今这局势依然很明朗了,本将军怎么做对我而言也是百害而无一益的,难道你以为我当真愚蠢到相信同你们前去便是对我有利的吗?横竖都是一死,如今同你们顽强一搏,反而来得痛快些!”
祁千凝似乎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但见她顷刻拔出了剑鞘之中的利刃,当利刃出鞘的一刹那,便也是女子杀心骤起的时刻。此时此刻,祁千凝的眼眸中充溢的皆是狠毒的意蕴,武林高手四字她早就听厌了,就算这群人再武艺玄妙,至少祁千凝不也是活到了现在吗?因此,她没什么好惧的。
“哼!同这种愚蠢至极的女人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不是都传扬她是个狡黠阴险,难以对付的女人吗?如今依我瞧来也不过如此,这女人竟然蠢笨到能同我们这二人前往至此,想必这脑子必也是被门夹了,才会鲁莽自傲到如此地步吧?”
此言一落,男子当刻发出一声冗长的嗤笑,由于祁千凝的愚蠢行径,他便更不将眼前这个看似有些本事的女子放在眼里了。她虽是女子,却比莽夫更莽夫,如此之人,名声凭何在外?
男子的嗤笑无疑刺中了祁千凝的自尊,她最为无法容忍的便是旁人的嘲弄,而她素来便也是一个一点就着的女人。今日,她已然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与愚蠢,却没成想竟被眼前这不知来历的男子径直点名且羞辱了一顿,这叫祁千凝如何能甘心?本还动摇的决心此时算是因为男子的嘲弄彻底坚定了下来,她势必要叫这嗤笑付出鲜血的代价,万一到时自己实在支撑不住,便也只有逃了。可在此之前,眼前之人必须死。
“哼,你是哪里来的小喽啰?竟然敢置喙本将军的行径?我告诉你,我并非鲁莽愚钝,只是因为我根本不将你们放在眼底,说到底,你们还不值得我提防,就算你们现如今人数众多又如何?难不成真能砍下我的脑袋?你们那主子从前不也是经常在我面前吹嘘,到头来他甚至沦落到流亡的境地,而他一直所憎恨的我,如今依旧站在此处,我的脑袋还在脖子上顶着呢!有本事的便来拿啊!”
祁千凝的嚣张劲儿一如往常,她明明惧怕敌人急眼,却又管不住自己那张蓄意挑衅的嘴,如此一来,这后果便也只能由她自己一人承担了。
此时,那男子的面色已然很不好看,而一旁的楚芷欢却也面露难色,很显然,她根本不想同祁千凝发生正面矛盾。好歹也是见证过祁千凝是如何杀死自家主子唯一的女儿,而她又是如何将自家那似乎永远屹立不倒的主子逼到绝境的人,楚芷欢自然是比身旁那什么也未亲眼目睹过的男子明白得多。正因为祁千凝的挑衅与鲁莽以及她的女子身份,往往会给不认识她的人或者说只耳闻过她事迹的人留下一个极易对付的形象,而他们根本不知祁千凝在作战时会有多么疯狂与可怖。历经无数生死,祁千凝如今仍旧还能康健无虞地站在此处,其实便也证明了她真正的实力。
下一刻,在面对祁千凝屡次三番地挑衅之后,男子再也按耐不住心底的杀意,他想要杀掉祁千凝的欲望愈发炙热了。
其实,储烈给这群人下达的命令乃是如若能将祁千凝活捉回来便将她活捉回来,如若这种情况微渺,哪怕将这女子的脑袋取下带回来,也未尝不可。
而令祁千凝狐疑的是,为何事到如今那老狐狸还是不曾现身?按常理来说,那老狐狸如今应当迫不及待地想要亲手杀死自己,可为何面对自己的都是他的下属,而从未有过储烈的身影呢?这实在不符合常理,祁千凝深陷迷惘当中。
无论女子如何思衬,此时她眼下的危殆也已然势不可挡地向她侵袭而来。
“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这女子不肯心感情愿地跟随我们回去,那我们便取掉她那该死的性命,让这女子再也嚣张不起来!”85bk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