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兰悻悻地走了。
吃着饭的敖家人惊得下巴都掉了,也不知道这敖富贵跟她说了什么,让她这么容易就放弃骂架。
敖富贵见她走了,又转身折回了堂屋,孩子那桌几个小的正在磨洋工,打算休息一会儿再吃,敖富贵过去训斥了一通,又吓唬道:“不好好吃饭的,晚上睡鸡棚。”
敖丙和敖森两个最皮,一听睡鸡棚就笑起来,“都是鸡屎,怎么睡,要不比赛,谁最慢谁睡鸡棚。”
本想玩一会儿的金枝听说最慢的睡鸡棚,态度马上认真起来,不敢懈怠,还好自己碗里的饭所剩不多了,敖森还很多,要睡鸡棚肯定是他睡。
几个小孩比赛起来,动作一个比一个快,眼看着敖丙就要第一名了,金枝也只剩最后一口,他放慢了速度,让金枝冲了个第一,而敖森自然是垫底。
“金枝,你碗里都还有剩饭。”最后一名的敖森跟不服气,她指着金枝的碗,“这里有一粒,这、这……奶奶说了,吃饭要吃干净,不然会被雷公劈。”
金枝也不回应她,迅速把碗里的饭扒拉干净,一粒都不剩,她把碗亮给敖森看,“诺,吃完了,你还是最慢,晚上睡鸡棚。”
金枝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咯咯咯”笑起来。
敖森放下碗,“要不是我提醒你,你碗里都还有饭,所以还是你最慢。”
很热,金枝拨拉了一下刘海,“哼,反正晚上睡鸡棚的是你!”
“我不睡、不睡、不睡!”
敖富贵饶是看了一会儿,大人们对这个没兴趣,饭都要吃完了,敖富贵才幽幽地道:“我就跟她说啊,你再这样继续骂下去,你家女婿的抚恤金还要不要了?现在你家女婿用的还是唐建军的名字呢,要是唐家人坏一点,让崔淑珍去把你家的钱领了,或者把这事情捅了出去,你们家可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当时一听这话,柳香兰自然懵了,她一介妇道人家哪知道这些,也从来没有人跟她讲过这事,竟然觉得敖富贵说得很有道理。
当然,敖富贵说的也是实话,现在林家所有的手续都是用唐建军的,就算没出事,日后转正,怕都只能用唐建军的名字。所以柳香兰听了这中间的厉害关系,也就不敢再骂,要是女婿真拿不到抚恤金那才是得不偿失了。
大家听后反应过来,好像的确是那么一回事,这样一来,柳香兰怕是也不会再来闹了吧,甚至还得哄着唐家,即便有仇也得埋在心里。
说起林王两家,自然绕不开曾经的村花,如今林进才的老婆王庆梅。大家不约而同想到得是当年她和敖荣华的婚事,没心没肺的夏香开玩笑道:“亏得她和二哥婚事没成,不然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可能就是二哥你呢。”
这话敖荣华听着有点不对味,“这说的什么话,不是林进才自找的吗,关王庆梅什么事,林家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玉玲当时心里就不好受了,呛起来,“瞧瞧,你妹妹都没说什么,你就在帮着她说话了。”
这醋意谁都看得出来,一旁的人只当好笑,这事情跟王庆梅自然是没什么关系,但是和王有吉关系就很大了。如果当时不是王有吉助阵,说不定这名额就被金文生给拿走了。现在金文生还得感谢他们一家的搭救之恩呢。
几个人聊着天又说到别处去了,孩子都上学了,这些也成了陈芝麻烂谷子,不是这回出事了,谁还会捡起来开玩笑。
但在李玉玲心里可不这么想。
听说早年敖荣华和王庆梅好过,还打算结婚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吹了,等王庆梅嫁给了林进才,她和敖荣华才认识的。现如今女的落难了,老公眼见着就成了废人,你这个老相好难道心里难道没什么想法?虽说是两家是仇家,但男女之事又哪里分得那么清楚呢,再说王庆梅的口碑在村里可不差的。
不过她也不怕,借她敖荣华三个胆子他也不敢胡搞,要是王庆梅敢上来,她李玉玲就撕了她。别的不敢说,敖家家风还是很正的,再说现如今敖全福回来了,他要是敢乱来,还不被他老子和哥架进池塘淹死。
饭后两兄弟在商量着盖房子的事情,敖富贵画了一张草图出来,大概长什么样子,面积多少,窗户多大,按照陈银亮说的砖又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