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冷夜之下,阮棉从程叙白的星眸里汲取到了一点暖意。
她单挑一边眉毛,“我不就是它法律意义上的母亲吗?”
阮棉很会转移话题,在程叙白进一步试探之前,她把猫咪抱起放在腿上,“以后就叫它桥豆吧,这样以后要是再养一只的话可以叫麻袋。”
桥豆麻袋……
程叙白点点头,表示赞同,单手抚摸着桥豆的小脑袋,样子亲切,“小桥豆,以后请多关照啊。”
“我就和你说棉棉他们在家里啊。”
门外走进来两个人,有说有笑。
阮棉和程叙白相继抬头。
“爸妈?”
程叙白立即起身,神色有些许的慌张,语气不太自然,“爸……妈……”
阮父和裴月看着两个孩子,满心的喜欢。
程叙白接过阮父手中的东西,问道:“爸妈,你们回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下,我好去接你们。”
阮父看一眼程叙白,“你妈妈非要给你们个惊喜,我们在机场那边吃过饭以后直接过来的,这些都是带给你们的礼物。”
“带什么礼物啊,我们又不缺。”阮棉虽说是抱怨着,但还是抻着脑袋往袋子里瞅。
裴月赏了她一个脑蹦,“别看了,都是带给小程的东西。”
程叙白本就少言寡语,面对这种情况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憋出一句话。
“谢谢妈。”
裴月笑弯了眼,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她是真的很喜欢程叙白这孩子,原本这桩婚事也只是老爷子的一片善心,现在看来两个孩子相处得不错,再过两年稳定下来说不定她就能抱孙子了。
手机响。
阮棉看一眼,说道:“我先去接个电话啊。”
阮棉走了以后,程叙白尴尬了两秒钟,赶紧把东西收好,从厨房里接来两杯温开水,“爸妈,你们坐,喝点水吧。”
阮父率先坐过去,刚坐下脚上就多了什么毛绒绒的东西,他下意识地缩回脚。
低头,对上一双圆滚滚的眼睛。
“哟,这是从哪里来的猫崽子?”
裴月听了,赶紧凑过来,顿时眼里如星如幻,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桥豆,看向程叙白,“这是你和棉棉养的?”
程叙白站在二老面前,手规规矩矩放在身前,稍微点头,“嗯,算是吧,今晚才捡到的。”
“不错不错,可以提前培养一下带孩子的技能。”
“啊?”程叙白偏头,轻柔地问。
阮父斜了裴月一眼,裴月咳嗽一声,“没事没事,这崽崽有名字吗?”
“桥豆。”
“好名字好名字。”
—
阮棉走到阳台,接起电话。
“好久不见,棉棉。”
阮棉心头微震,一瞬间耳边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剩话筒那边的呼吸声。
这声音震得她心口一阵阵泛疼,她紧紧捏住话筒,强压住那份情绪才回了一句,“你是?”
电话那端的人明显愣了一秒,而后漾起一丝轻笑,“六年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怎么可能不认识,哪怕他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
阮棉的心脏涌起丝丝缕缕的疼,海潮般的回忆朝她袭来,她咽了一下口水,“你是谁?”
电话那头的人哎哟一声,状似玩笑,“难道阮小姐这几年谈了太多恋爱,才把我这个初恋给忘记了吗?我是傅希礼啊。”
傅希礼,多么好听的名字,曾经被她偷偷写在青春里的三个字。
中考时,她为了他复读一年,终于进入同一所高中,默默守护三年,高考结束那天她站在校门口向他表白。
她自以为那是一场盛大的告白,熟不知到了他的眼中只是个笑话。
她被拒绝了。
可是年少时的少女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热情,哭过以后还是喜欢得不得了。
她没放弃,经过多方打听,终于知道了傅希礼的志愿。
她为了他改了志愿,可是命运弄人。
她落榜了。
经过一个假期的反省,她再次选择复读,这一次终于以省状元的身份金榜题名,成为了往后历届考生的榜样。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选择清华北大,就连阮父裴月都劝她,可是她还是毅然决然一头扑进了所谓的暗恋浪潮中。
她如愿以偿,进入了傅希礼所在的淮城设计学院,为了他选择了设计,而傅希礼也终于回头看到了不再普通的她,接受了她的表白。
然而,就在他们一百年纪念日那天,傅希礼为了给她买蛋糕,出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