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娘娘是思虑过忧,心绪难平才导致的吐血昏迷,到底是心病。”话的是张太医。
我原本已经醒了过来,只是我不愿意看到南宫瑜那张脸,便假装昏迷着。
南宫瑜问:“可有办法?”
“只能靠娘娘自己放下心事了,这种事旁人是帮不上忙的,万不可再让娘娘大喜大悲了,再如今夜这般下去,娘娘会耗尽心血的,到那时便是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了。”
“朕知道了,下去吧!”
南宫瑜拉着我的手:“还装,就这么不想看到朕。”
被她拆穿的我只好睁开眼,入眼是南宫瑜疲惫不堪的脸,他的双目通红带着深深的伤痛。
“朕只是想逼沈相退位而已,朕没有想到沈夫人会出事,更没想到沈相会自我了断。朕是皇上,朕要为下百姓造福。如你所,沈相不懂变通,一味地守着祖宗旧法,且他总与朕作对,朕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雨儿,朕是无心的。”
此刻的他没有了高高在上的威严,有的只是深深的自责。
我看着他疲惫的眼,只是淡淡的:“皇上无需自责,您是个了不起的帝王,却不是一个好夫君。皇上当初做出选择的时候就该知道,你我此生不可能会同心同德了。”
“雨儿,朕要如何做,你才会原谅朕。”
“放我出宫。”
“除了这个,别的朕都可以答应你,你知道朕是不会让你出宫的。”
我无奈的闭上眼,片刻后南宫瑜又:“你我是夫妻,这一生都不会分离,便是死后,你我也是要葬在同一个墓穴里的。”
“皇上回养心殿休息吧,您一夜未睡,龙体要紧。”
“朕就想这样看着我,看一辈子。”他看我的眼柔情似水,情深不移。
我无法回应他的感情,我的心隐隐的痛着。
“今年清明朕陪你去扫墓,可好?”
我未话只是点零头,他看着我叹了口气,:“朕还要上早朝,先回养心殿了,等下了朝,朕再来看你。”
完他站起身,放开拉着我的手,离开了我的寝殿。
我心想,人都已经死了,再去还有什么意思,我甚至不敢去他们的墓前,毕竟他们都是因我而死。
南宫瑜每日都会来陪我用午膳与晚膳,他每次都会与我许多话,我只是笑笑,偶尔会回答他几句,他再也没有强迫我侍寝,晚膳后他都会回养心殿,他也不再理会后宫里所剩无几的嫔妃。
这日,我抱着手炉坐在软榻上打盹,雪樱进来了。
“娘娘,福子今日打听到沈大人在去任职的路上遭遇刺客的暗杀,深重数刀,当场便死了。冷宫里的那位听到消息后疯了,现在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沈冀远死了?”
我被这消息惊的许久都不出话来,所以是谁杀了沈冀远,是南宫瑜,还是我那三个哥哥,更甚者是他这几年为南宫瑜而得罪的人。
我曾那么恨他,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可是现在听到他死的消息,我竟不觉得开心。
尘归尘,土归土,这所有的恩恩怨怨随着他的死变得无足轻重了。好像只是一场痛心疾首的梦。
“雪樱,吩咐下去,以后不许苛待冷宫里的人,她们的吃穿用度都按普通的宫人算,不许将冷了馊聊饭菜给她们,若是让本宫知道他们偷懒耍滑,偷减用度,定不轻饶。”
“是,娘娘,奴婢这就让福子下去吩咐。”
灵云疯了,疯了也好。我心想,疯了便没有那么多的痛苦了。
我拿出当初沈冀远送我的红伞,我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伞面上的杏花,之后我又抚摸到伞柄上的杏花,最后我将红伞扔进了火盆里,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水蓝色的空上,太阳发着耀眼的光,那光芒照的屋顶上的积雪一点点的消融,最后化成雪水从瓦片上流下来,落到土里消失不见。
我就这样站着,看着院里的杏树从干枯到慢慢抽芽,长出花苞,最后开出粉白的花朵。
阳春三月,大地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