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失败这种惨剧，到底还是发生在了裴齐身上。

该看的热闹已经看完，被裴齐召集过来的一帮子人也散了个差不多，沈小春陪着裴齐坐在休息室里，看着他把柠檬糖一块接一块的塞进嘴里。

沈小春拍拍裴齐的肩膀：“一会儿哥陪你喝酒去。”

柠檬糖这东西，放一块在嘴里含着，那是酸甜口的，可像裴齐这么嚼碎了直往下咽，那就真的只剩酸了。

裴齐把嘴里的糖嘎嘣咬碎了，摇了摇头：“不去。”

这个回答还真有点意料之外，本来沈小春都已经做好陪裴齐喝到透支的准备了。他抬起手按着裴齐垂下去的脑袋晃了下：“怎么了这是，真往心里去了？”

裴齐俯着身，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大拇指绕在一起打转：“我什么时候不把她的事往心里去了？昨天半夜我俩打过电话，她说她不会答应，让我愿意耗着就跟她耗着。所以我今天这不是表白，就是表个态，我就跟她耗着，多久我都耗得起。”

沈小春拿胳膊肘撞了裴齐一下：“行啊，冲你这劲我也得破例叫你一声齐哥。”

裴齐其实比沈小春要大，差不多大个小半年，但是因为沈小春气场强，心思又成熟的早，想的干的都比同龄人跑快好几步，所以裴齐老喊他哥。

裴齐笑了下，回撞了下沈小春：“我这不得多陪你单身两年吗，不然回头我跟小佳腻腻歪歪谈恋爱去了，我们鸡哥得多寂寞啊。”

“滚犊子吧你。”沈小春说话的时候瞥了一眼休息室的门。刚才裴齐一头扎进休息室，华一铭也跟着过来来着，但临到要进门的时候，他就留在门外了，因为觉得这种时候他一个外人跟进来，裴齐反而会放不开。

裴齐稀里哗啦地拆着糖纸，一口气往嘴里扔了三块糖，这次没直接嚼，多含了一会：“鸡哥，你等会儿帮我给小佳打个电话，估计她也挺不是滋味的。”

“你俩摊开说过了？”沈小春问。

“嗯。”裴齐笑的有点傻，又有点难看，“昨天她跟我说，让我就别陪着她作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拿刀架她脖子上也是不喜欢。你别看她把话说那么绝，但我知道她，她心里软乎着呢，哪有这么硬啊。”

沈小春直接笑了：“小佳把你拒了得多吃亏啊，我们齐哥这么好呢。说吧，不喝酒想干嘛，只要不违法乱纪，我都跟你后面给你擦屁股。”

裴齐咬了咬牙：“鸡哥，其实我现在特别想去超市卖套.子那，一盒盒都给它打开，倒点辣椒面进去再给它装上。我这自己恋爱谈不成，就见不得别人恋爱谈的好的心态，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沈小春斜了他一眼：“裴二傻，做个人吧，这个屁股我可擦不起。”

裴齐一锤大腿：“鸡哥，说我这不憋气是假的。昨晚小佳又说不让我跑去喝酒，我这人不太会自己消化情绪，你也知道，我觉得胸口现在都是鼓起来的。”

“想撒气那还不简单，”沈小春手撑在膝盖上站起身，“走，咱俩找个地方比划比划去？”

以前裴齐跟沈小春经常找地方比划，说是比划，其实就是跑出去揍人。那个时候俩人还在一个初中，裴齐还没跑出去给人当童工，沈小春也没找到点特别想干成的事情，两个人凭着一腔没处喷洒的热勇，一天到晚都过的相当得瑟，一有个不顺心就跑到学校后门小胡同，跟几个爱勒索人小姑娘零花钱的逼崽子干架。

裴齐现在已经成了个能填饱自己肚子，余钱还能买个破二手车的纹身师，虽然嘴上老是怀念那段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鸡哥的峥嵘岁月，但已经完全不是以前那个就知道穷显摆的傻小子了。

不过沈小春这么一提，裴齐真还挺动心的，他把脚一跺站了起来：“走，比划。”

华一铭坐在吧台跟前，刚挂了电话就见沈小春跟裴齐从休息室走出来。正站在吧台后面整理酒杯的调酒师一见他俩出来，抬了抬手说：“裴齐，别怂啊，追女孩讲的不就是个死缠烂打吗？”

裴齐挠挠后脑勺走过来：“怂个球，我肯定不能放弃的。”

调酒师笑了笑，端出了杯威士忌：“那就行，你别忘把场地费付了啊，给你点关照，打个七折，附赠一杯失恋特饮，一口干了下次再接再厉。”

裴齐撇撇嘴没吭声，把酒推到一边。

华一铭一条长腿撑在高脚凳上的踩杠上，手指在吧台上扣了扣：“这事儿迟早能成，你别撒手就行。”

裴齐真没想到华一铭还能安慰他这么一句，扭头跟华一铭说话的时候语气比之前真诚了点：“谢了。”

沈小春跟着走过来，倚站在吧台跟前，捏了下有点燥的嗓子，顺手把威士忌拿起来抿了一口，转头对华一铭说：“我一会儿得陪这货，轮椅不行我们明天去买吧。”

华一铭还没回话，裴齐就抢着问：“买轮椅干嘛？咱俩还没比划，你就知道自己要废？”

“比划什么？”华一铭看了一眼沈小春问。

“就让他发泄发泄。”沈小春懒得搭理裴齐，直接对华一铭说。

华一铭摩挲着手里的手机，想了会儿说：“别拿人比划了，要不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格斗俱乐部。”

沈小春跟裴齐对视了一眼，格斗俱乐部这种地方，对于裴齐来说就只存在在他看的那些热血电影里，是个男的基本都会对这种听起来又酷又猛的地方感兴趣，裴齐也不例外，他搓了下手问：“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