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的女子只是淡笑着，目送她同李琛出了门，她本要扶他起身，李琛默默的抽开了胳膊，他走的很决绝，很痛快，是极少看到的步伐，只是出门便呛了冷风，依着栏咳起来，许擎去轻轻拍打他的背，他反而咳的更剧烈了些，想是不想在她面前再露自己的脆弱，他扶着栏又往前行了几步，直行到楼梯上，身形高大的他狗搂着背，差些踉跄着摔下去，许擎紧紧抓着，他极反感的想要推开，张口，因为深咳着呕了起来。

他那样痛苦的呕着，将方才填进去的食物都呕了出来，白森森的漫在楼梯上。

荷香抓起茶盏便要冲出屋门，被花影狠狠扯在门内，“姑娘没许你去！”

荷香含着泪望向齐钰，哽咽着唤她，齐钰却只是轻轻歪了歪头，将窗棂合上，“跟着人呢，不用你上赶着侍候！”

“万栀！”鹿序气极，一把打开了窗，“你自己看看！他已经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你有没有心！你看着就不难受吗？”

齐钰报以微笑，“顾泽同学，你墨镜呢？借我戴戴？”

鹿序不想理她，从荷香手里抓了茶盏出去，鹿捷拍马都追不上，眼睁睁看他冲到楼梯口，“李琛，我有话跟你说！”

“鹿序！”屋里齐钰终于拍案而起，她站出来，衣裳在寒风里翻飞，一头青丝飘扬着，一步步走近，鹿序看着她的神情，是他熟悉的疾风劲草的万经纪，他知道，道出实情也是多余，她会用更惨烈决绝的方式将这段感情粉碎，不在今天，也是明天。

他再没讲下去，只是将茶盏交在任唅瑶手里，“送王爷回去吧！”许是为了打消这个一言不发聪慧女人的顾忌，他又补上一句，“劝着王爷，无事，再莫来搅我嫂子的安宁！”

任唅瑶颔首相谢，李琛缓缓合上双眼，由着许擎侍候漱口清洗扶着离去。

鹿序看着王府马车徐徐而去，回身看着齐钰苦笑，“你满意了？”

她的目光随着那车架远去，许久才悠然道，“这马车真好看！”

轻松的口吻，像只是评论一样好看的物件，鹿予走进她，陪她一起站在檐下，“好看，就再看一会儿吧！”

李璟几乎是同太医一道跨进李琛书房，任唅瑶捧着温补茯苓粥侍候李琛稍稍用一些，烟萝手里捧着提神的汤剂，李琛歪在罗汉床，盖着琥铂色绒毯，脚边笼了火盆，屋里挤着三处院子好些人，觉得满满当当，也滚着热浪。

“皇兄！”李璟领着于踌上来，“我这儿散了朝事正在太医院瞧母妃这几日的脉案，可巧许擎来请人，便跟着来来，皇兄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他不过一句玩笑，李琛微微笑着睁开了眼，“还好，还有你！”

李璟心里顿时便生了酸楚，他知道李琛想的是什么，欲说还休不能为人知的心事又是什么，可是任唅瑶在这儿，他只有帮着于踌将他冰冷的手搁在药枕上，好在只是因为他连日疲累，灌了冷风吃了热食，腹中一时间难消受便呕了起来，于踌开了暖胃健脾的方子，“王爷只消用了药，身子热起来，再吃些温良的热粥，将养两日，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