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见到陆襄,先是一惊,又即长吁了一口气,他挂怀女儿安危,见她安然无恙,这才心中宽慰,又心中生疑,她躲在一旁,自己竟无知觉,她没有隐藏气息的功力,是有旁人与她在一处。但碍于场面,陆云并不多问。
陆襄回过头望着陆云,陆云微微一笑,示意应允,陆襄心中大喜。其实陆云正心头为难,若与一个孩童比拼,实在不合他麒麟族长的身份,但不能轻易放过这次机会,如由陆襄出手,即便输了,面上也无妨,那时再出手,也便有了由头。
红袍女笑道:“原来是陆大小姐,久仰大名,还请不吝赐教。”陆襄听她用“久仰大名”和“赐教”这话来高抬自己,不由得怔了一怔,抱拳笑道:“好说,好说。”
场中众人听得红袍女这话,目光都投向了陆襄,这位陆大小姐名不见经传,那女娃却自称对她久仰大名,眼见女娃身手不凡,恐怕来历不小,让她仰名的人物,势必身负绝技,寻思:莫非是我孤陋寡闻?陆云武功盖世,想必虎父无犬子。
陆云和白秋雪听得这话,却是心中生疑,陆云自然清楚自己女儿有几斤几两,白秋雪与陆襄交过手,知道她功力低微,红袍女这话实在大为奇怪,若要说客套话,便说“领教”即可,大可不必说“久仰大名、不吝赐教”。
红袍女道:“陆大小姐,招法和掌力都比试过了,再要比这两样,当真无趣,不妨咱们比拼内力。”陆襄道:“怎么个比法?”红袍女道:“陆大小姐果然爽快。”袖子一挥,飞出一阵梅花,裹成一团花球,她飘身到山泉对岸,道:“我将花球抛到水中央,你我各以内力相推,谁能将花球推上对岸,便是赢了。”
陆襄道:“甚好。”双足一点,落在泉水岸边,抬手道:“小鬼,请。”两人一左一右对立两岸,红袍女拂袖一掷,花球疾飞而出,轻轻落在水中央,陆襄丝毫不敢怠慢,当即催运内力推动花球,红袍女跟着推掌运力,但见花球浮在急流上,竟似凝固般不动。
陆襄深感奇异,但觉自己多用一分力,对方的力道便强劲一分,少用一分力,对方也跟着卸下一分力,心想:这小鬼搞什么名堂?莫非是先礼后兵?僵持片刻,花球稍稍偏向了左方,陆襄抢先占了上风。
这一下众人都吃了一惊:陆小姐果然内力不凡。心里盘算起来:倘若麒麟族将黄金匣得了去,以陆云的道行,要从他手里夺来,实属难事,若还是在这红袍女手中,一个女娃娃,总有计策可对付。便都不愿意陆襄得了胜,暗自替红袍女捏起了汗。
这时见花球迅速地旋转起来,激起阵阵水花,眨眼之间向右移了一尺,各人暗自喝彩:“好!”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陆襄急忙催力相抵,花球斗然间停滞不转,可仍然在右方一尺之处,力推不动。
陆襄心中愈是奇异,那小鬼分明是有意相让,而且她掌握好了力道,让旁人看起来似乎两人旗鼓相当,陆襄心头大是不快,催力向花球推去,逼她动真功夫。
只听一阵嗤嗤之声,花球忽然反向旋转,向左急滚,红袍女运力抗拒,登时将花球向右击退两尺,陆襄急忙跟着催力推抗,只见花球在水中疾速来回,相持不下。众人皆想:两人势均力敌,只有看哪方的内力先行耗竭了。
陆云见这情景实在奇怪,以陆襄的内力,远远不足以与红袍女抗衡,那女娃娃故意让她,是何道理?莫非她想将亢宿推到麒麟族中,她究竟是什么来头,她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