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把披霜找来!”
薛醒玉想到那最会坏事的丫鬟,就没法冷静。
其实披霜这样恶劣胆大,都是原主给惯的,那丫头仗着嫡少爷的势作威作福惯了,也生出了野心。
如今换了薛醒玉来到这里,她自然不可能留披霜的,前阵子借着她手臂断了遣回去养伤,但不过多久,她就又到南院来蹦跶,还偷了薛离昭的武功秘籍。
薛醒玉自那之后,就把她送到后厨去帮忙,摆明了不想再用她。
然而她倒是很会挑时机,在薛醒玉不在的时候,就强闯进书房来盗取物件。
偷什么不好,要偷毒。薛醒玉确定她是会用毒的,否则为什么整个院子的小厮都拦她不住,奈何不了她?
薛醒玉吩咐仆人去把披霜找回来。
小厮茫然地问:“锦城这么大,从哪儿开始找哇?”
薛醒玉控制不住往最坏的方向想,她犹豫了会儿,说:“你们先去梨巷看看。”
几个小厮领命而去,薛醒玉赶忙折回书房,查看那柜子里遗漏了哪瓶毒药。
她记忆力不差,当初继承这间书房的时候,她曾好奇书架上的东西,是以一个挨着一个数过,最后发现这些名称绝美的药,原来都是剧毒。
薛醒玉不知道这是季无病给她珍藏的,还是原主自己调配的。
她耐心地数了数,第六排,中间第四瓶药不见了。她闭着眼睛仔细回想,曾经摆放在这个位置的药是什么来着?
思忖片刻,她豁然睁开眼睛,是了!被偷走的那瓶叫“此恨绵绵无绝期”。
想不到吧,这么诗意的名称,是谁这么中二,给毒药冠以诗句命名?
而这瓶却正是□□,当真对上了“绵绵无绝期”。
薛醒玉立刻前往上水居询问季无病。
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闭门不见。
小厮站在门口为难地看着她,说什么就是不放她进内室。
“小药,眼下有人命关天,劳烦你再通报一次。”薛醒玉吸了一口气,竭力平静下来,考虑到他或许还是会闭门不见,她想了想,补充道,“你帮我问问师父,‘此恨绵绵无绝期’是否有解药。”
只要弄到解药,就不怕解不开这毒,如此她才能放下心来。
不然总是猜测披霜去害了谁,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如果被害者被毒死,自己也会遭殃,薛醒玉思及此,心急如焚。
至于季无病为什么拒见,薛醒玉想,说来说去就是她要舍了他的毒术,要去学医呗。
施毒和医救,本来就是两极化的死对头,一个给阎王爷送人,一个跟阎王爷抢人。
没过多久,小厮出来了,将主人的话原原本本传达——
“公子说,他做的是杀人害命的勾当,既调弄出了这样的毒药,就决计没有解药一说。二少爷与其来求问解药,不如找厉害的大夫管用。”
薛醒玉闻言,懂得了,原来这味慢性毒还真是原主调配的,季无病没有解药是真的,而且原主又是个学毒好手,将季无病的行事风格原汁原味地继承过来,调天下最狠的毒,别人也破解不了的药。
吃了闭门羹,薛醒玉也不执着了,匆匆回南院去。
此刻夜幕降临,手下人踏着夜色回归,她赶忙追问道:“怎么样,找到了披霜没有?”
两名下属摇了摇头,羞愧道:“找遍了整个平安镇,也没找到披霜。”
听了这话,薛醒玉一颗心沉了下去,完了,坏事了……
要问披霜偷了毒药要去害谁,首先就要问,目前她最恨的人是谁。
手下人毫不犹豫道:“肯定是大少爷!”想想披霜也是一个颇有姿色,跟着嫡系二少爷混,很有前途的大丫鬟,然而却被薛离昭砍断了一只手臂,变成残疾,听说她生活不能自理,洗澡都困难,晚上睡觉时,断臂痛得她夜不能寐,处处受限,心情暴躁,于是那股恨意就如熊熊大火,愈演愈烈。
“但是大少爷武功高强,否则披霜又怎么被砍断了手的?先不说断臂之前就不是大少爷的对手,断臂了之后更不可能赢了大少爷,她就算不拼武力,转为投毒,那也近不了大少爷的身啊。”
说不定刚靠近,就被大少拧断了头颅。
大少之武力,强大暴力,大家都是见识过的。
本该是忌惮害怕的,幸好他平时低调又寡言,不惹他就不会来寻仇。
薛醒玉没空听手下分析,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惶惶不安,对桑叶道:“你派两个大夫到梨巷去吧,宁夫人若有什么事,立刻来禀!”
桑叶心惊,“难道披霜要对宁夫人下手?”
“我也不知,总之多留个心眼没错。”薛醒玉坐了下来,勉强喝下一杯罗汉果菊花茶,心中的焦躁还是没能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