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音恢复平静,严徵蹙眉,想问她到底怎么了,可想想,还是闭上了嘴。 “严徵,把我的衣服拿来,我换个衣服,咱们出去吃饭。”她习惯性的道。 严徵点点头,去了另一边专门放衣服的房间,熟练地选了一套衣服,拿了内衣裤,并配套的高跟鞋出来,为她放好。 “大小姐,好了。” 说完他就目不斜视的出门了,浮音点头,只是拿着衣服要换的时候,突然别扭了一下,本来以前也没觉得怎样,可现在想想,她几乎所有私密物件他都亲手碰过,就是这样,她以前竟然半点没觉得不对? 浮音换好了衣服,出门就看见茶几上放了一杯果汁,她撇撇嘴,又意识到新的问题。 她是最钟爱咖啡的,但严徵在这一点上偏偏老是自作主张,给她换成牛奶和果汁,要不就是果汁牛奶混合。 她脾气不好,但这样的事,她竟然容忍了,直到今天才发现不对。 端起果汁一饮而尽,浮音心里暗道不妙,严徵其实早就在生活的边边角角侵入,改变了她太多太多,她可以对别人的自作主张发脾气,零容忍,对他就成了默认! “总裁。”迎面而来的工作人员严肃着脸打招呼。 浮音冷着脸点头,一路直走,目不斜视,两边人都站起来,“总裁慢走。” “嗯,等会五点就下班吧,早点回家。”她边走边冷声吩咐。 “……”一众人目瞪口呆。 工作狂总裁被鬼上身了! 这消息很快在公司上下的消息群里传遍了。 严徵开了车在公司下已经候着了,浮音下楼,见到他下意识勾了勾唇角,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严徵倒是习惯,大小姐一向如此,对待身边人其实很温柔,所以他从来不会将这些特别当做奢望,只是难免越陷越深。 “哎呀!累死了,老娘今天想吃辣的。”她上了车就没了形象,坐在后座,高跟鞋一踢,整个人横在了座椅上。 “好。”严徵回答,眸中含了笑意。 大小姐人前冷漠霸道工作狂,其实私底下是个骄纵跋扈的小姑娘模样,就像当初她在外颓废那一年,这小姑娘嚣张的很,还敢提着酒瓶子去打流氓,要不是严徵在,她也不知道又要闯出什么祸。 浮音侧首,顺着自己这头看过去,正好错开椅背看见严徵的侧脸,她抿抿唇,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被路政柯那个混账影响,她要做原本的自己,不然,严徵……不喜欢她了该怎么办? 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浮音急忙收回眼神,抬手一掌巴在脸上,她都说了要他有个知心人的,可是,这个人都跟了她这么多年了,除了她也没别的女性朋友,想来,也不好找啊,她给他介绍的话,那也太渣了,明知道人家喜欢她,还…… 所以,浮音暗搓搓的给自己找了理由,所以……她就,还是收了他吧,也正好成全他……对吧? 她一脸严肃,这霸道女总第一次内心罕见的纠结,这么好的一块肉,长得好,身材好,还忠犬,你说她怎么以前就没打他主意呢?比起齐安南那小白脸,他可强多了吧?而且相比起来,她对他的好感可高多了。 “大小姐?你身体不舒服?”严徵关怀的声音传来。 浮音回神,“啊?” “大小姐脸怎么那么红?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温声道。 摸摸发烫的脸,她恼羞成怒,没好气道:“谁有病了?车里太热!” 严徵默默无声的调低了空调,浮音悄摸看他一眼,心里又埋怨,还不是他装聋作哑!要是他敢开口一句,早早挑明,哪还有后面那些渣渣啥事啊,早把他吃干抹净了。 想着又心疼,她把他定位成了亲人,要不严徵也不会害怕表明心意了吧? 所以……还是她的问题? “严徵,你觉得,我怎么样啊?”她想了一下问。 严徵眸光一定,“大小姐很好。” 浮音不满意,伸脚过去,越过座椅缝隙,在他腰窝踩了一脚,大脚趾动了动,骄横道:“你这头猪,会不会说话啊,就五个字打发我?换词,重新说!” 这是两人都习惯了的相处方式,私下里浮音在他面前才会这副模样,毫无顾忌,严徵也默默受着。 若是任何一个外人来看,都会看出不同,这两个人之间别人插不进去,但浮音自诩聪明,却从未察觉。 “大小姐聪明,好看,人也好,学习好,”他想了半天吐出几个词,明明心里全是她的好,可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哪儿都好。” 说完,餐厅就到了,严徵松了口气,找了位置停好车,下车绕过另一头打开门。 一腿踏进车里,俯身进来为她穿上鞋,这才退出去,“大小姐,到了。” 浮音被他热烫的手心握着脚,脸上那团红云又升起来,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只是没有这回感觉这么强烈,脚上似乎还有感受。 她下车,在侍者的带领下,进了一间小包房。 严徵很自然的洗手擦干,给她准备纸巾碟碗,他带她来的是一家私房川菜馆,装修十分豪华,而且非常注重客人隐私,服务周到,环境静谧。 浮音不自觉眼神就飘向了他,真帅啊,她往常就是太习惯了,结果这么好的男人就在身边啊!这要是错失了,往后那么多年,她就是上天入地,也遇不见这一个了啊! “……严徵。”她下意识喊。 “嗯?”他随口轻声应了,反应过来急忙补上,“大小姐……” “你以后别叫我大小姐了。”她跟着轻声道。 严徵话语一滞,僵在了那。 正好服务员敲门上菜,他急忙上前,小心将发颤的手心藏在身后。 等到人都走光了,小小包间再次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寂静蔓延。 “严徵,吃饭啊?”她跟没事人似的。 他们经常出门两个人单独吃饭,久而久之,浮音嫌麻烦,他们干脆就在一起吃了。 严徵坐在她对面,敛着眉给她剥小龙虾,浮音一口一个吃的欢快,还不忘加了一句,“你叫声浮音来听听。” 他手一抖,小龙虾掉到了盘子里,在她对面垂着眸,只看见挺翘的鼻梁微抿的嘴。 浮音看着,下意识伸手去触了一下他的鼻尖,“哐啷”严徵一个激灵,连人带椅子倒在了地上。 “严徵!”她急忙起身要去扶。 “大……别过来。”他忙的拒绝,慌里慌张手忙脚乱的要起来。 浮音哪儿听他的呀,几步凑过来伸手来扶,他已经自己撑着起来了,后退几步垂着头,“吃,吃饭吧。” 浮音不高兴了,伸脚就是一踢倒着的凳子,结果小脸一皱,严徵急忙蹲下身来看。 她脚一退,扶着他的肩膀,“好呀你,不就是让你叫我一声嘛,至于吗?我是洪水猛兽啊?” 严徵不动让她扶好,抿着唇,久久,“浮音。” 浮音指尖一酥,他声色低沉温软,含着情意难辨,犹如在喉间滚动千百遍。 她整个人心尖都控制不住抖动,睫羽颤动,手下抓紧了他肩膀衬衫,指尖纠结成一团。 “……再叫一声。”她哑声低低道。 “浮音。”他又喊。 浑身一软,浮音向下跪倒,被严徵手疾眼快搂了个结实。 她干脆就势窝进了他怀里,两手搂紧了他,管他的,严徵是她的了,反正他心里有她,对别人也不公平,她会努力,像他喜欢她一样喜欢他。 严徵顿住不动,浮音悄悄在他耳边道:“严徵,我也觉得你哪儿都好,你一叫我我就软了。” “最近我有点躁动,想找个人睡睡,想来想去,只愿意让你一个人来——” 他手一下贴紧,浮音顿住,又笑,故意道:“呐,你是知道我的,大清早就亡了,我是不会在意那什么贞洁的,这是成年人的正常需求,你要是不愿意,我只好勉为其难找个顺眼的了~” 她到还有理有据的,有钱男人各种花样多了去了,她不觉得自己这样两厢情愿有啥不对。 他不说话,只是难得的,抱着她也不松手。 “我想和你一直这样在一起,就我们两,严徵,你看,如今我到哪儿都离不开你,你说,你该不该负责?”她说着,咬了一口他的耳朵。 严徵一抖,耳尖通红,将她死死搂进了怀里,带着决绝,哑声道:“……该。” 浮音笑的眉眼弯弯,侧头狠狠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严徵脸颊顿时红了一大片,就听她继续说,“那正好,等我生日那天,咱俩直接去领结婚证吧!” 啊?严徵愣住,看着她的神色,想要找出开玩笑的意思。 他知道浮音的脾气,他原本以为,这是她想玩玩罢了,但是他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实在太吸引他。 浮音挑眉,“你不用多想了,反正,你现在答应了,往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我对你的要求嘛,以后你还是像现在这样,只对我一个人好,否则,我可就不要你了。” 她对着他霸道惯了,三言两语的就定了下来。 起身拉着严徵起来,见他还傻呆呆的,浮音抬手一揪他的脸,顿时那脸颊红了个透,“好了,吃饭了。” 她乐哉哉的继续,严徵和她在一起的欢喜,比她想象的还要大的多得多,就连路政柯都滚到一边儿去了。 严徵被她搞得七上八下的,坐在那给她剥着虾,又翻捡鱼肉剔刺,只是自己却是没什么胃口了。 心里叹,也不知道她这一遭新鲜要玩多久,他这辈子,真得死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