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章 I相府密谋(1 / 2)愿世世无生帝王家首页

相府密谋

相府里,冯至庸好整以暇,请了几位亲信和重要的幕僚到临月轩围炉赏梅。临月轩半墙半窗,一面临水,远远近近遍种梅花,冰格窗开着。赴宴的人每人一椅,一桌,只有冯至庸是一榻一几。几上放着一个小小的泥火炉,几样精致的小菜。众人落座,冯至庸看了一眼,一个座位空着,就问:“还有哪位没来?”

“是吏部尚书王从简王大人。”管家回到。正说着,远远地,一个穿官服的人急急忙忙走过来,正是王从简。众人纷纷起来让座。王从简边抱拳边道歉,“对不起,来晚了。内阁值班。”

冯至庸问道:“从简兄,内阁没什么事吧。”

“唉。”王从简接过管家递过的手巾,边擦手边说道:“顺承驸马到内阁去了。又说起长公主的事。他的意思是要离开内阁,回宣府。”

众人又一次陷入沉默。冯至庸见状,招呼大家:“各位,来,尝尝这个,刚刚送来的鸭掌,千万只在水里烫一下,马上捞出来,吃着才爽口。”众人这才缓过神来,纷纷举筷,边吃边谈起来。酒过三巡,话题又回到了长公主身上。众人都觉得这事可资利用,可从哪里着手呢?

“长公主究竟是何时有此想法的?”有人忍不住从头思考这事。

“自然是从老三被指定皇太子开始的。”

“想当初,长公主和皇后闹得势不两立,她该知道这门亲不好办呢。”有人对他使个眼色,说话的人忽然醒悟,犯忌了,皇后一词只能指称当今的皇后。他有些尴尬,还好冯相对他笑着举了举酒杯,以示友好。不过提起皇后,倒是提醒了一个人:

“冯相,皇后娘娘那里可有更详细的消息?”

“娘娘那里倒是说了一些。”冯至庸放下杯子,“长公主之女叫灵灵。跟皇太子年龄相仿从小经常进出后宫,与皇太子青梅竹马。据说这次进宫为皇上祝寿,跟皇太子再次相见,似乎两情相悦。不过小儿女间,情窦初开,也算不得什么。”

“非也。”一声断言,众人一起看向刘唯,他现在已经进内阁了。“冯相,果真如此,那说明皇太子是愿意的,皇上无可无不可,只不过是大殿下坚决反对。所以,长公主才一直抱着希望,四下活动。”

一番话说得众人频频点头。但这干冯党何事呢?他们的夺嫡的目的该如何通过这件事实现呢?大家又讨论一会,也没讨论出结果,稍稍过后,也就散了。

聚会上,刘钢坐在下手,一直不开口,但神情颇专注地听别人议论。冯至庸注意到了。他刚刚回到内宅的书房,管家就报:“刘钢先生求见。”

“快请”冯至庸边说边走到门口迎接。刘钢也不客气,坐下后开门见山:

“相爷,刚才众人所说,相爷觉得怎样?”

“老夫与诸位所想一样,不知这件事如何为我所用。”

“相爷熟读史书,想必知道汉武金乌藏娇的典故?”

“先生的意思是?”

“栗姬恃宠而骄,不谙世事,藐视贵主,以至太子蒙冤。王美人倾心结交贵主,主动求婚,才有汉武一代雄主。所以,长公主与皇太子结亲之事万不可成,否则,皇太子得长公主之势,地位更难以撼动。”冯至庸恍然大悟。刘钢接着说:

“依在下之见,皇后娘娘何妨学学王美人,敌弃我取,或许反败为胜。”

冯至庸顿时情绪高涨,心中重又燃起希望。但转念一想,又疑窦丛生:

“可不知长公主心意如何?毕竟那里已是皇太子。”

“皇太子与长公主联姻万无可能。大殿下那一关根本不可能过。依我分析,大殿下一定是和皇上取得了默契,所以,长公主才束手。依贵主性格,必定怨恨大殿下和皇太子。娘娘和相爷此时予以奥援,长公主必定感激而下顾。为了她女儿,她自会不遗余力。”

冯至庸面色凝重,“此事关系重大。容老夫思之。

困局

中萃宫,现在是皇太子寝宫。乾清宫,坤宁宫,中萃宫,宫中称三大宫。皇上常年住丽正宫,但乾清宫也配齐了全部人员。长春宫是皇上精心挑选的,如果熟悉宫中得布局,就会发现中萃宫离乾清宫和丽正宫不很近,但来往很方便,可以不经过其他宫殿,直接就到皇上常去的两个宫。而以坤宁宫位置,与中萃宫往来却很不方便。皇上是经过一番用心的。此刻,长春宫内,朗正在他的书房中,在一张硕大的花梨木书案上画画,画他最喜欢画的猫。画着画着,画到猫的眼睛,他画不下去了。将画笔扔在桌上。回身坐在摇椅上,慢慢摇着,打量着这间书房。雕梁画栋,纱窗绮户,金砖铺地,花梨紫檀,大理石挂屏。桌上、架上,官窑瓷器、昆仑美玉床上,榻上,贡缎锦绣、耀眼夺目。这一切都是二哥帮他挑选,布置的。精美,奢华,却不显张扬,符合他皇太子的身份。朗想起他和哥哥在皇陵住的那几年,条件无法跟现在比,可他孤身一人住在豪华的宫殿里,却倍感孤寂。过去和他形影不离的哥哥,却不能随便见面。他也受限于身份和礼法,再也不能像个小孩那样依赖哥哥。只有二哥经常来,也不把那些礼法放在眼里,对他一如既往,这让他感到非常开心,心理上也得到极大的放松。但他的心中,仍感到空落落的。一丝牵挂,一丝企盼,搅得他坐卧不宁。他无法和任何人诉说,只能借助画笔,画猫。因为她的眼睛像猫,她时而乖顺,时而冷淡的样子也像猫。她还送给他一只猫,长长的毛,通身雪白,只有尾巴尖是黑色的,此时,这只猫就趴在书案上,圆圆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就仿佛她手支香腮,忽闪着大眼睛,聚精会神地听他讲他在皇陵的事。“怎么忘不了她呢。我是跟大哥保证过的。”朗苦恼地抱住了头。正在此时,阿摩进来了,他坦然地接受了皇太子的一揖,只是象征性地还了一礼,宫中只有他不受礼法约束,只跟皇太子行兄弟之礼。

“哥,你来的正好,”朗拉着阿摩坐下,“我想问你,你那里有母后的画像吗?”阿摩看着弟弟,面带疑问。

“是这样,我想挂一张母后的画像,每天问安,也算尽尽孝道。我实在记不得母后的样子了。”

阿摩感动地拍拍弟弟的手:“应该的。我那有一幅,是我自己画的。如果你想要,我再给你画一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