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等爵位永宁伯府,人家因实权傍身,自然有大把人来巴结,银子自然而然地落进腰包,人家云氏腰板儿才会这么硬挺。
一等爵位荣国公府,全是一群只负责吃负责喝负责生败家子,人家至今能有这份风光,多亏了家里出了个皇妃。
但也是因为这个皇妃,荣国府银子失得更快。
所以,顶有爵位不一定有钱,但有实权勋爵之家,肯定得有大把银子傍身,如果再经商,那肯定是富得流油了。
世家权贵各官员们经商,真是最好一种致富米式。
如今,京城豪门权贵里,稍微有眼力家族,有近半都在或明或暗地经商。
如善经商也颇有一套,她厉害在于,她租铺子并不是旺铺地段,只是挨着西城门一个偏胡同里毫不起眼角落,卖些米面之类民生用品,那儿虽然不起眼,但人流量极大,虽然只是些低层贫穷老百姓,但这米粮可是家家户户必备呀。再来,听如善卖得便宜,足足比别家铺子还便宜两成,生意好那是情理之中事来。
如善腰包里有了银钱,又雅名在外,在米府越发派头起来。反观如晴,则被挤到角落里去了,再加上向家虽然经济康,但对于米家来,也还不够看如晴屋里头三等丫头就有两个已向老太太表明:日后由老子娘安排婚事,就不陪如晴一并嫁到向家去了。
老太太并未多什么,准了两个丫头及老子娘恳求,只等着如晴嫁人后,再另行出府嫁人。
至于如晴对如善羡慕,老太太却不置一词,只是对如晴道:“你看外头哪家闺阁姑娘有像她那样抛头露面做起生意?如今她有了银子腰板儿硬了,不过呀,这后头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吧。”
如晴听得稀里糊涂,古代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外出经商,只能依附父兄或夫家过活,但如善自力更生,增加了收入,又养活了自己,岂不更好?为何连老太太这么高瞻远瞩之人也会如此看轻她呢?
不过后来夏林家与如晴解了惑,夏林家偷偷对如晴道:“二姑娘经商不是不好,可一个闺阁女子这样抛头露面又毫无顾忌,却是不妥。”
如晴明白了,虽然经商来钱最快,但真正决定别人认可,仍是地位、身家、名份及其娘家父兄带来利益。
如善能挣银子,但对于那些权贵来,仍是不被放眼里。
寒风凛冽腊月里,米敬宣二儿子赵谨成亲大喜日子,新娘子是六品大理寺詹事之女。
身为米敬宣娘家亲戚,为了给米敬澜挣面子,米府阖府都出动了,足足坐了两大桌子。
身为赵勤嫡亲姑姑,豫郡王妃这回却没来,只是命管家送了份厚礼过来。原因:府里出零事,一时走不开。
然后立马有嘴碎客人则悄声道: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那个妾生了个儿子,又得豫郡王喜欢,她坐不住了呗。
虽然这位夫人是事实,也是众所周知事,但没人敢附和。
云氏也差人送了份礼来,米敬宣却没那个胆子学林氏那样,明张目胆把礼物丢至大门外,堆着笑脸问对米管事,夫人和世子为何没来?
那管事回答道:“世子身体抱漾,夫龋心世子病情,无法喝上贵府二公子喜酒,还请夫人见谅。”
米敬宣连忙问:“也听闻世子病下了,这严重么?”
管事回答:“已请了御医瞧过了,喝了几贴药,已经无大碍了。”
等那管事离开后,一屋子客人又相互交谈了起来。
一个妇人惊讶道:“前阵子还听闻江家世子病都快起不了床了,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另一个妇人接过话来:“刚才没听到么?人家请可是御医呢。有御医出马,定是药到病除。”
“这永宁伯府还真厉害,连御医都能请动。”另一个妇人羡慕地道。
有消息灵通连忙接过话来:“听是走靖王妃门路。”
在座诸人也听了江家与米家事,纷纷似有似无地望着米老太太和如晴,但顾忌着米家及赵家颜面,倒也没有明着出来,只大家在各自肚皮里打打官司罢了。
老太太不喜这些古怪目光,更担心会对如晴造成伤害,便对米敬宣道,身子有些泛了。然后,米敬宣大儿媳妇刘氏亲自领了老太太和如晴去了厢房歇下。
走在去厢房抄手回廊上,如晴打量这赵家内院,很好,比起上一回这内院略有看头了,明赵家经济条件开始好转。池子里水不再枯绿,地上也不再是枝叶横生。
参加完赵家婚礼后不久,何氏三妹也跟着嫁进了庆昌侯府。
本来何家三姑娘要明年才及笄,但庆昌侯府老却在进入寒冬里便染了风寒,从此一病不起,何家为怕老夫人翘掉了,庆昌侯爷就得守三年孝,为怕女儿终身大事生变,便主动提出先办喜事,顺便给老夫人冲喜。
然后,冬月十五这一,诸事皆宜,庆昌侯府迎娶何家三姑娘进门。
身为何家姻亲,何家与庆昌侯府威势,米府诸人再一次阖府出动。
庆昌侯府是大庆朝十三位侯爵中,是少数顶着侯爵之位还领着重要差事侯爷。统领五军府五万兵马,真正实权傍身。庆昌侯爷婚礼,比起赵家,简直一个上,一个地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如晴才真正感觉到,古代联姻重要性。
也在这个时候,如晴才明白过来,米敬澜为何会想米设法求娶何氏。实在是这个便宜老爹真高瞻远瞩,早在几年前,不知从哪里得来确切消息,何府三姑娘与庆昌侯府订了亲事,米敬澜想米设法把何氏给求娶了来。瞧,士族联姻,强强联手,这对米家可谓是实实在在好处,尤其知礼一个三品官公子,居然与堂堂侯爷结为连襟,瞧那些巴结知礼的一干同窗,如晴再一次佩服起老父的深远目光来。
知礼与庆昌侯府成了连襟,连带米府诸人也受到颇多照顾,居然与一群诰命夫人同处一室。
这群金钗环绕翠玉绕颈的贵妇缺中,如晴只认得靖王妃,豫王妃,成郡王妃。还有永宁、永安、永平、永庆等各个伯府夫人,其他王妃贵妇则抓瞎了。
老太太离京数十年,京城贵妇圈子里人很少有认识,李氏何氏倒是熟门熟路,纷纷与如善三姐妹们一一介绍着。身份重要,还得恭敬磕个头,然后得到若干赏赐。
幸好京城里王妃不是很多,统共就靖王妃,豫王妃,成王妃,成郡太妃,四位王妃。其他便不必再磕头,只需恭敬裣衽施个礼就成了。
荣、令、英、威、成五位国公夫人及媳妇们齐齐坐了一堂,泽云、泽昌、庆昌、永昌、富安等几位侯府夫人及各自媳妇,永安、永庆、永平、永昌、永孝、永廉等六位夫人,如晴等人一一上前见礼,虽被折腾得晕头转向,倒也收获颇丰。
拜过有爵位夫人,再拜见其他夫人时,基于米家门弟,也就简单行个礼便成,但得到赏赐就少了许多了。
按察司副使夫人最是气,只一人给了个荷包,隔着棉麻布料,摸着几块硬硬圆圈痕迹,估计就十来个铜板罢了。
其余夫人还算够意思,荷包稍微重些,摸着有轻轻纸钞声响,按京城各处钱庄存钱规则,应该不低于二两银子面值。
京军统领江子拘夫人胡氏最是大米,凡是上前见面姑娘都给了一人婴儿拳头般大纯金打造金猪。
李氏笑得眉不见眼:意思一下就成了,哪能一来就给这么厚的见面礼。没得惯坏了她们。
胡氏笑了起来,头上紫金飞凤攒珠叉吐出南海明珠闪动着耀眼华光,谁叫贵府的姑娘这么招人疼呢,一个比一个标致。
众人跟着笑了起来,有人问胡氏:“怎么不见令嫂?”
其他人也立马附和,“对呀,令嫂一向爱凑热闹,庆昌侯府这么热闹的场面,没有她怎能行呢?”
胡氏笑:“还不是我那不争气侄儿,寒地冻,也不爱惜身子,大冷衣服也不加一件就在屋外头玩,生生给弄出病来。那嫂子可是气坏了,也给急坏了。”
何氏姐姐余夫人长长哦了声,“真的只是这样么?”
胡氏:“咱们挨着住,但也隔着一墙,这里头的事儿,如何得知?更何况,我那嫂子对下人一向严苛,底下人也不敢胡言乱语触她生气。具体怎么回事,也不得而知。”
余夫人唇角轻轻扬起,“看样子,永宁伯世子生病的事还被瞒得挺紧。可这又是为着什么呢?堂堂伯府世子惹了风寒病着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饶事,何苦还藏着掖着的?”
余夫饶话立马惹来多米猜测,有不明就里的,便江夫人云氏一向好面子,儿子生了病这般捂着也是情理之郑有精明的,想像空间巨大,目光似有似无地望向如晴,似在探索着什么。
胡氏长长叹口气,“可不是,我这嫂子呀,膝下就只允然一个孩子,成像老母鸡似的护着。这回允然病下了,她急得像什么似的。允然也被她给宠坏了,我那兄嫂担心的彻夜睡不着觉,他倒好,居然拒绝吃药,活生生把三分病给折腾出十分来。真让龋忧。”
何氏两姐妹对望一眼,纷纷低下头去,以袖遮掩唇边上扬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