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晴道:“公子给一意为如明的名声着想,如晴自是感激不尽。时辰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公子可否借个道?”
江允然绝望地望着如晴娇美却又冷淡的脸,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不出口,最终默默地移了身子,往旁边挪了两步。
如晴狠狠松了口气,提着裙摆一溜烟地出去了。她还真怕江允然公子脾气发作,不放她走,那她就完蛋了。
回了米府,太阳已偏西,如晴从角门里进入,便见自己屋子里的三等丫头挽春在垂花门处左右张望,一脸的焦急,忽然见着了如晴,面上一松,连忙奔上前与如晴道:“姑娘,您可回来了。”
如晴原先的三等丫头都未带来,何氏怕如晴丫头不够使,这才拨了自己屋里的挽春和挽冬与如晴。这两个丫头虽只是三等丫头,但话行事却机伶。如晴很是喜欢她们。
如晴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挽春道:“老太太要奴婢告诉姑娘,不必搬家了。”
如晴讶然:“这是为何呢?这房子都找好了。”
挽春道:“还不是因为三姑娘的事儿。刚才三姑娘气冲冲的来找姑娘,恰巧姑娘外出了,三姑娘一时找不着人,便又去了后头找浆洗的婆子出气。可那浆洗的婆子居然顶撞起了三姑娘。后来不知怎的,三姑娘就气冲冲地回屋子里摔了好多东西。”
如晴不解:“这咱们搬家,与三姐姐有何关联?”
“关系可大着呢。”挽春声道,领着如晴快速进了屋子里,又警惕地把门窗都给关上,这才高胸道:“姑娘的法子还真凑了效。估计太太在外头受了好些排头和挤兑,姑娘有所不知,刚才太太回来时,那个脸色才叫难看。后来又听老太太准备要搬出去住,更是直冲冲的奔进老太太那,好一番安慰保证。老太太便趁机把太太给狠狠讥嘲了一番。太太那个脸色呀”挽春又眉飞色舞地述了如晴不在屋里的府里发生的事儿。
原来这李氏在外头应酬,感觉那些闺中姐妹渐渐疏远了自己,刚开始她还以为只是丈夫官位低,她们不屑与她打交道,一个气不过,便把自己丈夫升官的消息告诉了闺蜜姐妹。正三品盐运都转使虽算不得大官,却也是实权在手,肥的流油的差事,相信这些只顶着好听的名头实则没多少实权的贵妇们定是又嫉又羡。
哪知当她了出来时,这些姐妹却好一阵冷言冷语的,其中嘴巴最毒的就数荣国公府的二夫人周氏,也就是她的远房表姐,居然直言不违地讥讽道:“妹妹在继子家挤兑婆母庶女,在继子家白吃白喝,居然腰杆还挺的这么直。原先我倒挺惊奇的,暗自佩服妹妹好本事。原来是妹夫升了官呀,妹妹妇凭夫贵,腰杆儿自是挺得直。难怪。”
李氏受这一顿讥讽,又当着这么多贵妇饶面,一时下不了台,忍不住反驳道:“姐姐这是甚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挤兑过婆母了?还有,我是知礼的嫡亲姨母,可是正儿八经的长辈,又是一家人,什么叫白吃白住的?”
周氏冷笑一声:“哦,那谅是我听错了吧。可是,外头那些传言又是怎么回事?”
李氏一头雾水,传言,什么传言?
周氏懒得与她话,好心回答的,是另一位官家太太,时候也与李氏交好过,马上解释了起来,“现在外头好多都在传言,米家在外头佘欠了好多外债。原因便是米家的继母带着女儿在米家吃白食,又爱拿架子充长辈。听闻米家本就不宽裕,这米家媳妇在把自己的嫁妆用尽后,不得已只得过起了佘漳日子。”
李氏脸色好一阵发青
而一名夫人却插嘴道:“肯定是以讹传讹了。听闻米家媳妇可是何家的嫡次女。当年何家嫁女,可是备足了丰厚的嫁妆的,哪有那么容易就吃空嫁妆的。定是外头的人夸大其辞。”
那名先前话的妇人立马道:“好些大富之家给女儿备的嫁妆大都是田庄铺子,这何家也是不例外的。可真要急用银子的时候,这些铺子田庄又能折成几个钱?我还听闻这米家媳妇还回过娘家向娘家借过钱呢,不知是否有此事。”
坐到一起的其他妇人也跟着附和,“我也听过此事,那何家二闺女那么要强之人,居然为着这些事儿向娘家借钱。估计是没有借到吧,不然也不会在外头佘账了。”
其他妇人也你一句我一名地了起来,李氏听得脸上火辣辣一片的。
“我与何家夫人也算认得的,去年何老太爷生辰,我也和我那口子一并登门祝过寿。今年奉国丧,何家没有大肆操办。可上个月月底我去庙里上香,也恰巧磅上何家夫人。便聊了几句。这何家夫人起二女儿婆家的事儿来,已是一肚子的火。还什么,什么”
其他妇人连忙追问,“这何家夫人了什么?”
这妇人轻扫一眼李氏,面目古怪,道:“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之人。我活了大半辈子,今儿个总算长见识了。”她对脸色已经发绿的李氏歉然道:“妹子,我不是在你,这只是何夫人的。”
其他人都掩唇笑了起来,而李氏却脸色绿的厉害。想辩驳却又被人打断,“听米家的老太太也要搬出去住了。”
话的人正是荣国府二夫人周氏,她话一出口,便引得众人争相追问原因。
周氏冷眼盯着李氏,唇角一撇,阴阳怪气地道:“老太太米府实是太挤了,都快喘不过气儿了,已命人四处物色房子。米府的内宅管事正四处打听呢,听已物色了一处房子,等谈好了价钱,就择日搬出去。这下子,妹妹在米府住着就更舒坦了。”
其他人或惊或疑地望着李氏,言不由衷的,“妹妹果然好本事,居然能让婆婆主动腾屋子出来。若是我家那位,想都别想。”
“可不是,这世上哪里能找出这么善解人意的婆婆。”
李氏气得快内伤了,忍不住辩驳道:“只不过是我那口子的继母而已,还算不得正儿八经的婆婆。我何必又把她当婆婆一样侍候?”
其他人沉默了会,然后由荣国府二夫人开口:“妹妹这么堂而皇之住进米府,应该仗的是婆婆的身份吧?”
李氏立马嫣了气,脸红似血,正待反驳,哪知又被抢白了去,“不过话又话回来,辈的奉养长辈,经地义之事。就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上门,也得好茶好饭的侍候。妹妹心安理得住进继子家,这也是当得的。可,逼得人家两口举债度日,却又太过了些。妹妹以为呢?”
李氏张口结舌,不知该什么,在这群闺中姐妹们面前,落了个大大的没脸,还被鄙夷当作是吃白食占便夷无耻之人,又操又气的,再也不愿多呆,匆匆地离去,直奔米府。
在回来的路上,李氏想的许多,又想着刚才这些妇人所的话,越发感觉脸红似血,暗骂自己糊涂,只一心想着给何氏添堵,却不料倒把自己的名声给搭进去了,自是悔悔无比。
在回来的路上,李氏想的许多,又想着刚才这些妇人所的话,越发感觉脸红似血,暗骂自己糊涂,只一心想着给何氏添堵,却不料倒把自己的名声给搭进去了,自是悔悔无比。
回到米府后,又听闻如美在自己屋里头哭的好不伤心,心下大怒,以为是女儿受何氏欺负了,正待开导如美然后找何氏算账,却不料自己的女儿居然冲自己吼了起来。
“你还有脸来问我是谁欺负了我?”如美血红着脸瞪着自己的母亲,咬牙吼道:“若不是母亲您这么死皮懒脸在人家地盘上白吃白住的,我如何会受到他们的奚落?”
李氏在外头受了一肚子气,正无处发泄,如今连自己的女儿也胆敢指责自己的不是来,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巴掌就扫了过去。
如美被打蒙了,也被打出了孽性子,当场使起泼来,“你居然打我?你只有自家人面前横,在家里作威作福的。你可知道别人是如何咱们的不是?”如美怨气冲地把今在那些下人身上受到的气稀里哗啦地道了出来,又把听到的米府下人们对李氏的议论也一股脑儿地吐出来。
当然,如美再如何的怨恨李氏,李氏总归是她的母亲,那些不好听的字眼还是隐去聊。但饶是如此,李氏仍是气得几乎背过气来,咬牙问道:“这知礼媳妇越发没用,就是这般管束下饶?居然由着下人来编排主子的不是来。”
如美冷笑,“你算哪门子的主子?这可是大嫂娘家给大嫂置的房子,与咱米家还沾不到一丝边儿。就算你是大哥的长辈,然在这儿,也不过是个客饶身份而已。大哥敬你是长辈,倒也不曾冷落过你。你倒好,越发仗着长辈就大摇大摆的住进来不,还拿自己当主人来了。有你这么做人长辈的么?你不嫌羞,我都替臊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