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球是高速运动的比赛,选手截球都是要预留相对速度和位置预估的,林晓晓的马被强行拉住停下,魏想容预判错误,出杆位置更靠前,错过了那一球。
林晓晓立刻趁这个空档将球穿给了才赶到的陈圆圆!
她还没来及欢呼,身下的马就发作了。
对于一个菜鸟来说,疾驰中叫停一匹本就烦躁的马是非常愚蠢的行为,马儿嘶吼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竟然不再理会林晓晓的控制,撒丫子往前冲去!
马骤然抬起前蹄,林晓晓刚打出去那一球,身体猛地失去平衡,还没做任何反应,马就疾驰而去。
林晓晓手中的缰绳脱落,她惊呼一声,忙一把抱住马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
“林老师!”
汤子兴惊呼出声!
林晓晓在马上被甩地七荤八素,没坚持多久,整个人就被甩下了马!
眼看着自己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汤子兴在最后一刻赶到,一跃跳下马,堪堪在林晓晓落地前接住了她!
汤子兴:“没事吧林老师,伤着没有?”
宣王这时候也赶过来了,下马查看她是否受伤。
林晓晓却不以为意,从地上爬起来,伸长脖子去看赛场,“赢了吗,我们赢了吗?”
甲方战队,因为宣王临阵跑去救人,韩沉和魏想容又被林晓晓牵制,陈圆圆很顺利越过太子,将球打入对方球门。
知道自己队赢了,林晓晓高兴地热烈欢呼,随后才发现自己胳膊上蹭了一条口子。
她没有穿窄袖骑装,为了掩人耳目,跟着小太监出来自然穿的是宫廷侍女服。那衣裳袖口是广袖设计,宽大碍事,为了比赛,只好用布条从背后栓起,是以小臂都露在外头,这才在摔下来的时候弄破了手。
汤子兴本是要说什么,目光落到手腕上的伤口,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目光狠狠一颤,连着急促的呼吸都停止了片刻!
然而,林晓晓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她兴高采烈地绕开汤子兴和宣王,跑去和陈圆圆他们庆祝了。
宣王从地上站起来,目光略过一脸回不过神的汤子兴,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为不可见的蹙起。
他蓦然抬眸,去看不远处的司凌元。
后者脸上依然带着惯有的淡淡笑容,正在看林晓晓欢呼喝彩。
大概是感受到了宣王的目光,太子转过头,隔着半个场地,和自己的弟弟四目相对。
他们一个冷厉沉默,一个温润如玉,相似的凤眸中,各自一片冷静深邃,让人看不出端倪。
马球比赛结束,天色渐晚。这群年轻人稍作休憩开始往营帐走。
林晓晓来的时候是坐着马车,可等离开时,发现马车和太监都不知所踪。
陈圆圆他们都是一人一马,林晓晓落单了。
除了林晓晓,倒还要俩姑娘,魏想容和花孔雀,花孔雀就是上回水鸢上追着宣王那位,也是刚才林晓晓才知道,她是韩沉的妹妹。
这俩姑娘关系似乎不错,在不喜欢林晓晓这一点上,也是殊途同归的一致——俩谁也不愿意和林晓晓同骑。
林晓晓见状,也没懊恼,指挥着陈圆圆上了汤子兴的马,她鸠占鹊巢骑上了陈圆圆的马。
回去路上,陈圆圆依然在兴奋的描绘方才马球比赛的场景,而汤子兴却意外显得有些沉默。
至于林晓晓,凉风一吹,打了个喷嚏,热血凉下来,这才想起些正事来。
马球也打完了,太子依然没有同她说过一句话,有过半次眼神交流。
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几个人很快抵达营地,而林晓晓却并没有回公主帐。
她去找宣王,“王爷,你帐里还有空床不?能收留下我么?”
如今她来秋猎的事情已经摊开在明面,皇后马上就会知道。她看自己如同害虫,林晓晓已经“毒害”了她宝贝儿子,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还正在“毒害”她闺女,那她不生气发飙才怪。
可林晓晓没想到的是,汤子兴突然冒出来,来了一句:“胡说什么呢,这营帐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一个女孩子宿在男子营帐中,像什么话。”
汤子兴这番话是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多有不妥,他顿时有些窘迫,眉头轻轻一皱,又道:“营地又不是没帐了,你跟我来,我给你去找一处住便是。”
汤子兴林晓晓是熟悉的,做林老师的时候,和他玩得非常好,算是比较知根知底的。
这位少爷是根正苗红的纨绔子弟,属于那种胆子大不怕事的典范,在整个盛京城富二代圈子里也是非常有名。
他和林晓晓在一起,基本就是吃喝玩乐这四项——什么时候管这么宽,关心起她的名誉了?
汤子兴说完这番话,就已经转过身去,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看林晓晓。
林晓晓看看他的背影,又去看宣王。
后者冲她点点头,“去吧。”
林晓晓伸手莫名状,用眼神询问宣王怎么回事?后者却转身离开了。
就这样,林晓晓莫名其妙跟着汤子兴去了一处单独的营帐。
这帐篷的规模和公主帐不可同日而语,只有内外很小两间,不过收拾的干净整洁,还有个小丫鬟伺候着。
林晓晓进了帐,看了一圈,在梳妆台前发现了一根发簪,是男性的。
她转头正要问,小丫鬟已经噗通一声跪下,冲汤子兴道:“少爷饶命!”
林晓晓:“汤子兴,怎么回事?不是说是空帐吗?这里之前住的是谁?这该不会是你的帐篷吧?”
汤子兴避开她的视线,囫囵道:“你住下便是,管那么多干什么,床铺都正经换过,干净得很。”
林晓晓双手抱胸,靠在梳妆台前,看着汤子兴,“喂,汤少爷,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也算是兄弟了,你这么有事瞒着我不告诉我,是不是不厚道?”
汤子兴这回没有敷衍了,他站在外帐,甚至没有踏入林晓晓所在的内帐,林晓晓从未在这位少爷脸上看过这么严肃沉重的表情,他沉默半晌,才道:“有件事……眼下我也不确定,你且先住着,等事情弄清楚了,我定会同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