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用了点不正当的手段,但是林晓晓好歹是盘下了栖迟湖边这处宅子。宅子一到手,林晓晓喊来张木匠,立刻开始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造,与此同时,开始在民间高价聘用手艺精湛的绣娘。
装修和招聘事宜开始有条不紊开始后,林晓晓便去估衣街进原材料。
做生意从来不会是一帆风顺,遇到各种坎坷曲折是一定的。
可林晓晓没料到,自己这门生意的坎坷来的这么早。
“姑娘,咱们家布料真的卖完啦,您还是去别处瞧瞧吧!”
桃酥生气道:“宝丰坊可是估衣街最大的一处布庄,你说你家的料子卖完了?你骗谁呢!”
掌柜的是个中年大叔,人长得高高瘦瘦,一脸苦瓜,听了桃酥的话,他也不正面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赶人走。
这是林晓晓来估衣街走进的第五家店,每一家店大堂清一色干净整齐——除了一些粗制滥造的布料,什么绫罗绸缎纱绢绨葛,一样都没有。
一家两家也就算了,连着五家又是怎么回事?
林晓晓见状,也不恼,拉下还要发作的桃酥,问掌柜:“掌柜的,最近你们店里是不是来了什么人,又和你说了些什么?”
掌柜的一脸菜色,“姑娘既然心里知道,那便明白也不是小的故意难为姑娘。姑娘还是快些走吧!”
林晓晓:“那又是谁在难为我呢?”
掌柜:“哎哟喂,姑娘,你们这些都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咱们只是家小铺子,混口饭吃,这种话小的怎么敢胡言乱语!”
林晓晓拿了桃酥的荷包,掏出十两银子递了过去。
掌柜犹豫了一下,节操最后还是败在了真金白银下,他觑了眼门外,走近林晓晓,鬼鬼祟祟道:“姑娘既然诚心,那小的便提醒姑娘一句。姑娘可知,这估衣街一半的商铺都是云家的私产?”
林晓晓:“哪个云家?”
掌柜:“哎哟喂姑娘,这盛京还能有几个云家啊?”
离开宝丰坊,桃酥小声道:“那掌柜的说的云家,便是当朝丞相府!”
林晓晓问:“当朝丞相,是云清湛那货的爹?”
桃酥:“是啊,云丞相为官多年,同户部尚书魏家一样,是两朝老臣呢!”
林晓晓皱着眉,思索着没接话。
桃酥:“姑娘有所不知,云家除了有云卿如官拜丞相外,云丞相的亲妹妹也是当朝的皇后娘娘呢!如今的太子爷、还有沐阳公主,都是皇后娘娘膝下的子女。”
林晓晓诧异,“这么厉害?”
难怪当初在宣王府林晓晓得罪云青湛时,大猪蹄子发那么大一通火。
桃酥:“沐阳公主与姑娘并无交集,太子殿下更不可能为难姑娘,这事怕是云青湛搞的鬼吧?上回比赛他输了,他定是记恨在心,如今想着要报复姑娘呢!”
林晓晓:“云青湛那货虽然迂腐,但是个纯种直男,一直自视甚高,做不出这种七拐八弯的手段。”
桃酥:“不是他,那是谁?难道是沐阳公主?”
林晓晓:“沐阳公主……这小丫头虽然高冷又中二,但是个棒槌,若是她想出手,我觉得她更会直接冲进文渊阁随便寻个由头把我给砍了。”
桃酥:“那到底是谁?要不然我们再去问问那个掌柜的?”
林晓晓扇子一敲桃酥脑袋,“十两银子买到这条消息,已经够可以了,再深的,可不是十两能解决了。他们也不一定知道。行了,走吧,去铺子看看,张木匠那老东西,不监督着点就知道偷工减料!”
桃酥:“姑娘,咱们不是开绣庄吗?没有布料装修好了又有什么用?”
林晓晓不答话,而是道:“下午你先早点回家,多做些好吃的,咱们晚上再走一趟翰林院。”
桃酥:“你还想去坑顾大人?上回往翰林院塞人还算是在顾大人权利范围内,可云家……”
林晓晓:“一个丞相把控前朝,一个皇后坐镇后宫,这云家也算是盛京豪门翘楚,顾夜白虽然官拜二品翰林院士,但就是个徒有虚名的职位,自然不可能和云家抗衡,更不可能为了我去和云家对着干。”
桃酥:“姑娘你这不都知道吗,那为何还要去翰林院?姑娘——诶,姑娘,你等等奴婢!”
第二日清晨,天初亮,文渊阁大门敞开一条缝隙。
林晓晓裹着一件披风,匆匆走出来。
一抬眸,便见对面翰林院门口,顾夜白已经等在那里。
北方深秋的清晨,已经冷的让人打寒颤,林晓晓匆匆走过去,吸了吸鼻子,一阵左顾右盼,问:“你的马车呢?”
顾夜白:“今日家中老母亲抱恙,朝中也无事,我便不去早朝了。”
林晓晓一愣,“你昨日不是答应我今日带我入宫吗?昨晚一桌吃的是谁吃的一口不剩?那雕花屏风还在你家摆着呢,你这是要过河拆桥?”
顾夜白:“我答应你送你入宫,可也未曾说是我送你入宫。”
林晓晓正要接话,一辆马车沿着街道缓缓驶来,驾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宣王的贴身侍卫秋影。
林晓晓:“顾大人,我求你办事,好处一件不落收了,你却又把我推给别人,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顾夜白:“你要去的地方不在前朝,我是外臣,带你入宫自然不方便,他是王爷,今日又要入宫探望怡妃,带上你自然最好不过。再者说,若是我带着你,必然要经过东宫,届时太子瞧见了你,恐怕……”
顾夜白虽然长着一张谪仙一般的脸,举手投局间风度翩翩,可惜其人实在表里不一,骨子里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虽然暗中支持宣王,但是多余的事一点不肯揽,这不转手又把林晓晓卖给了宣王殿下。
铺子的事情迫在眉睫,林晓晓见状,也无可奈何,只好爬上了马车。
“这还未到寒露,已经把裹绒的披风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