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处,男人正向下属们交代着各式各样的事情。
他先询问了情报部有没有新的消息,在得到否定的回覆后,他又询问后勤部是不是找到突破结界的仪具。
“找不到就再找,找不到就向所有分局询问。让他们都给我动起来,现在事态紧急,谁敢给我敷衍了事,事后一定追究到底。”
男人数落了下属们一顿,催促他们赶紧找到方法并且掌控时态。
那些下属们忙不迭地答应下来,就算他们很好奇站在男人身边的那位漂亮得冒泡的女人究竟是谁,也只能先按照命令赶紧行事。
“有恶魔的气息。”
站在男人身边的“巫”突然开声。
“恶魔?”
男人立即从安排工作抽离注意力,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边的女性身上。
“嗯,有恶魔的味道。霍尔顿动用了恶魔,而且……”
断然地给出答覆后,女性忽然抬起手指,指向城堡后方的更高处。那里其中一棵树上,有两道身影沉没在黑暗之中。
“那两位也来了。”
“唯一先师和天命师……这两位大人怎么也来了?”
男人认出了在树上待着的两人。
这两个人可以说是这个国家里的魔法师顶端了,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两位也被霍尔顿的事情所惊动,亲自出现在这里。
说起来,君言的事情天命师曾经出面和自己周旋过。
所以也是因为君言,才会让天命师在此出现?那么唯一先师的出现是不是和叙灯火有关呢?男人知道叙灯火曾经在唯一道学习过魔法,唯一先师一直对叙灯火都颇为欣赏。
“巫大人,我们要过去打打招呼吗?”
男人打着这个旗号,却盘算着从中试探两人的来意。
“巫”不知道有没有领意到他这深层的用意,她摇了摇头否定了男人的这个提议。
“……”
男人还想再劝,不过“巫”已经从彼端收回了视线,他自知再劝也是没有作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能够出面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他再强求太多的话他没有忘记刚才自己动弹不得,被完全压制的事情。
“巫大人,你能够感知到城堡里面发生的事情吗?”
男人完全闻不到什么恶魔的味道,也不知道这个“巫”大人是怎么闻到所谓的味道。
不过,这句话透露着“巫”有某种手段可以感知到城堡里面的情况。
“……混沌之子。”
“巫”嘴巴里冒出一个陌生的字眼。
“混沌之子?”男人挑眉敲问。
“霍尔顿矫枉过正了。”
什么意思?男人听得一头雾水。
“霍尔顿想复活自己的儿女,打开冥府之门唤回了他们的灵魂,试图用时之核的力量将人的肉体和灵魂往回拨……”
“巫大人的说法,我觉得没有错。”
男人收到的情报也能够导出这样子的结论。
“但是,太过了。”
“巫”更进一步地说。
男人顿时诧异地瞪目,知道“巫”接下来的话相当重要。她的感知力是超然的,肯定感知到他们所无法观测到的状况。
“他将灵魂恢复到最纯粹的状态,试图避开冥府带回来的扭曲。”
“巫大人的意思是?”
“过于纯粹的东西很容易会染色,现在里面的东西早已经不是原先的纯粹状态了。他把什么东西吃了。”
“吃了?”
这个字眼叫男人眉头紧蹙。
魔法端里面一般而言说“吃”字都不是好事。吃了别人的灵魂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过不少,他不认为这个“吃”字是单单在说普通的进食。
“恶魔,还有更多的其他什么……”
“巫”有些说得不太肯定,和刚才的语气截然不一样。可以看见她的秀眉也渐渐皱了起来,意味着情况比她想像中要更为恶化。
“混沌诞生于纯粹,纯粹衍生混沌,如同阴和阳。”
“巫”叹了一口气:
“霍尔顿把不得了的东西带来了这个世界了啊……”
“……”
连她也说不得了吗?男人认为有必要重新审视事情的严重性。
“还没有任何收获吗?”
男人转头向在旁边忙碌不已的下属喊话。
下属们似乎还没有新的情报,也没有查找出任何有助于现况的仪具。事情陷入了僵局单方面的僵局,他们依然只能站在城堡之上束手无策。
“不要过于心急,结界不能打破。”
“巫”制止男人进一步催促下属。
“不能让里面的东西有机会离开。”她说。
“……那白炎以及妖精印呢?要让他们在里面自生自灭吗?”
面对男人的质疑,“巫”摇了摇头。
“我不是放任他们不管的意思。”
“那巫大人的意思是?”
“结界师……”
“巫”视线环视四周,也一度探向天空,似乎是在视察环境。
“现在有多少位结界师在这里?”
结界师。
是指熟悉阵法、结界之类术式的魔法师。他们不一定是只会这种魔法,但必定对这一类魔法精通。
“稍等。”
男人也没有准确的数字。
他唤回来了下属询问,最终给出五个的数字。
“如果只是会的程度的话,也许有二十个左右。巫大人准备做些什么呢?”
本来就是因为结界师的或缺,所以对结界的反术式分析才迟迟没能完成,而此刻“巫”似乎有想调用这些本来就为数不多的结界师的意思,男人自然得问个清楚才行。
“我要再建一个大规模的结界,把整座山都覆盖进去,而且得是一个多重的空间隔绝结界。”
“……”男人眸子圆睁。
尽管“巫”说得很轻巧,但是男人知道这种规模的结界是一项巨大的工程。而且,“巫”似乎对结界的要求很高,她要求一个完全隔绝的空间结界,单是这一项要求就已经令难度直线上升了。
隔绝空间也就是把这片空间完全独立起来,并切断和外界的联系。这种结界需要的魔力和术式规模也是相当恐怖的。
“巫大人,我们只有二十个可以用的人!”
男人强调。
他不认为凭着这种人手,可以在短时间里面建立起“巫”口中规模的结界。这种结界就算动员五十人,也要得花上一、两个月才能完成,更何况只有二十人的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