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个时候被派出去?可有急事?”老太太虽一辈子拘于后宅,到底活了这把年纪,如今陛下病重,谢江诚却在这个时候被派走。
“潭州太守朱洞建了岳麓书院,听说规模不小,我身为国子祭酒,走一趟也是应该的,祖母不用担心。”
谢江诚望了清芷一眼,清芷冲他点了点头,三哥哥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必然担心她,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陛下派得急,谢江诚走得也急,赵初临和沈延清紧赶慢赶才在城门处追到他。
“我们刚得到消息,你要去潭州?”
谢江诚点头:“走得匆忙,就没有告知你们,这个时候就不用送了,都回去吧。”
赵初临皱眉:“陛下这个时候派你去潭州……昨晚你去哪儿了?”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谢江诚没有隐瞒:“晋王府。”
沈延清疑惑道:“原以为陛下是属意晋王的,可此番派你去潭州,竟有些看不懂了。”
赵初临道:“陛下既然这样吩咐必有他的道理,别的先放一边,办好差事才要紧。”
二人嘱咐谢江诚一切小心,才骑马离开,这样敏感的时候,还是回府等消息最好。
三哥哥一走,清芷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从前三哥哥在时,哪怕不常见也总有个依靠似的,如今三哥哥去了潭州,她才觉得没有三哥哥的谢府,对她来说没有一点留恋。
傍晚时清芷回了自己小院,听阿荇说赵三公子递了消息进来,说临之不在汴京的日子,清芷有事可以去平南王府找他。
清芷心里莫名安心不少。
陛下的病看着凶险,好在宫里太医日夜照料着,到底缓了过来,只是对于立储之事依旧没有决断。
虽说老太太已经允许她们出府,可清芷却是不敢再出去,有需要就让阿荇出去买,三哥哥已经离开五六日了,清芷除了去合安苑,几乎没出过院门。
这日才用罢晚饭,谢清菡却哭着来找清芷,清芷心一紧,总觉又有什么事要发生,谢清菡已经许久没来同清芷哭诉什么了。
“怎么了二姐姐?”
“清芷,母亲要、要发卖了袁小娘。”
清芷大惊,发卖?袁小娘为大伯父生下长女,虽是妾室,可也并非普通奴婢说发卖就能发卖了,大伯母惯会做面子,如今怎么竟要发卖了袁小娘。
可即便如此,二姐姐为何要哭着跑来?
“袁小娘不从,母亲也不肯松口,最后闹到祖母那儿,袁小娘以为是我阿娘在背后使绊子,阿娘让我出来躲一躲。”谢清菡哭得梨花带雨:“我只听她们说倒卖田产、贩私盐什么的,袁小娘真的做了这些吗?可我阿娘什么都不知道啊。”
袁小娘倒卖田产的事清芷知道,可贩私盐她并不知情,想必袁小娘也知其中利害,上下瞒得严严的,这事若是真的,的确该早早将袁小娘发卖了。
贩卖私盐可是死罪,到时捅出来,牵连的可是整个谢家。
“清芷,现在怎么办?她们总是欺负阿娘……”谢清菡六神无主,阿娘让她出来躲躲,她就真的跑出来了,现在才后悔,若阿娘有什么好歹,她拼死也要护着的。
清芷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二姐姐不用担心,周小娘不会有事的,现下袁小娘自身难保,哪有精力去管那些,祖母最看重的就是谢家的荣辱,万万容不下袁小娘。”
清芷这边安抚住二姐姐,又让阿荇悄悄去打听着点,别真让周小娘被欺负,不过谢清菡的确多心了,正如清芷所言,袁小娘和谢清蕊如今要想法子如何自救,哪有心思再去追究是谁泄露出去的。
合安苑里闹得正凶,大夫人向氏铁了心要发卖,袁小娘拒不承认,又有谢清蕊哭喊着为阿娘求情,老太太下不了决断,便让人将大老爷谢晋请来。
清芷心中难安,果然没过多久,阖府里的人都被叫到了合安苑。
除了不在汴京的谢江诚,一个人都不缺,除了过年过节,一家子还真没凑这么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