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牛看着这一片茫茫的白,愣了好大一会:明明刚刚还是漆黑一片的溟海,怎么刚上岸就掉到这里来了?
这里和溟海完全相反,溟海是从天上到海里都是一片浓稠黏腻的黑,这里都反过来了,从天上到地上都是一片浓稠黏腻的白。
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也就跟黑漆漆的一片差不多了,反正都是什么都看不见,哦,也有点差别,在溟海是伸手不见五指,在这里是伸手能看清五指,也就仅局限于此了——一臂之远啥也看不清。
囚牛小心翼翼地往前探行:“修衍……修衍……你在哪?”
“舞炎……舞炎……能听到我说话吗?”
“飞烟姑娘……”
……
四周悄无声息,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看来是和大家失散了。
囚牛轻轻擦拭了一下脸上粘着的粘稠白雾,然后摊开手掌,只见手掌上全是水汽,又用手轻轻搓了搓,一手都是黏黏糊糊的。
这白雾与当初四人在寻找大羿时遇见的不同,这次的白雾更黏腻,而且视线也更受阻。
……
囚牛闭目凝神,用神识探索周围环境,皆无异常,正当他欲收回神识时,突然一个影子在他神识里一晃而过。
是谁?
囚牛提高灵力加大了神识搜索范围,终于找到了那个人影——
只见那人衣衫褴褛,形容枯槁,似是困在这里很久了。
囚牛循着神识找过去,看到那人正低垂着头盘腿而坐,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兄台,打扰了,敢问兄台在此何为?”
囚牛行了个礼,询问道。
那人还是不言语,只是本来低垂着的头,更加往下面垂,露出了生满污垢的后脖颈。
“兄台,你没事吧?”囚牛又问。
那人还是不说话。
不会死了吧?囚牛想着,身随心动,就蹲下去欲伸手探那人鼻息。
囚牛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往那人鼻子边探过去,刚到那人嘴边,那人却突然抬头,长长的舌头就像藤蔓一样缠上了囚牛的手臂。
囚牛一时不查,被突然缠上来的舌头拉了个趔趄,正好一头摔在了那人怀里。
只见那人一张干枯的脸颊似人非人,两个眼眶一片灰蒙蒙的看不出眼珠来,此刻他正伸出褐色的长舌头顺着囚牛手臂一直绕上脖子,白色的粘液顺着那人的舌头和张开的嘴角滴下,腥臭无比。
囚牛正欲用另外一只手臂推开那人,那一只手臂却已经被那人用他那枯槁尖利如同鹰爪的双手死死钳住,使他动弹不得。
那人的长舌头死死勒住囚牛的脖子,舌尖一直往上,到达了囚牛的百会穴处后停下,滑腻腻的舌头紧紧贴住囚牛身体,舌尖如蚂蟥一般从囚牛的百会穴处死命往里钻。
直到这时,囚牛才明白过来这人,哦不,是这怪物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