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斗结束的锣声响起后,代替侍者们,一波波穿着艳丽中不失雅致的女子手托食盒出现在了楼内的楼梯上,蝴蝶般穿梭在各个包厢里。
饭菜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楼内。
大厅内的高台旁也被清场,摆上了方桌,赌徒们呼朋唤友,小二和跑堂穿梭其间,醇冽的酒香腾起,这时的暮云楼恢复了普通酒楼的样子。
因为上午文斗下午武斗,整个暮云会要持续一整天,所以中午的时间就是赌徒和贵人们用餐休息的时间。
“终于到了吃饭的时候了,”天字阁内司徒高义伸了个懒腰,嚷道,“饿死了,饿死了,慕恪之,今天你家准备了什么好菜啊?”
暮云楼在每年的暮云会都会给包厢的贵人们准备席面,中午的那桌席面向来花样百出,回味悠长,有人将之称为“暮云席”,是暮云会的一大招牌。
“每年到这个时候总是不免期待,”洪山在一旁笑道,“去年的那道问政山笋到现在还让人记忆犹新,家里的厨子总是做不出那个味儿,也不知道你家是怎么做的?”
“将笋切成滚刀块,冬菇香肠切片,再加火腿大骨,加水旺火烧开后转小火炖一刻钟,”坐在窗边的慕恪之懒洋洋地说道,“再另取一沙锅,将炖好的笋倒入锅中,上火烧开,加入香肠片,冬菇片翻炒几下,待汤汁收浓,取出火腿大骨,再用生粉勾芡,,起锅装盘即可。”
“原来是这样,”洪山点头称是,转身对身边的下人道,“快记下来,回去让厨子学着做去。”
“就算知道做法也没用的,”李文曜在一旁轻笑道,“这道菜的关键是使用春季时令山尖尖上最顶级的黄山笋,才够脆嫩。但最新鲜的黄山笋每年都被他家给包圆了,外面买都买不到。”
“原来如此,”洪山指着慕恪之摇头,“以后想打牙祭岂不是只能上暮云楼?你们家真是太狡猾了。”
“哪里,”慕恪之轻笑,“洪兄要是爱吃,只要差人来说声,兄弟立马让人做了送府上来。”
“那可别,”洪山连忙摆手,“你家的菜可不便宜,要是让我老子知道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咱们兄弟间谈什么钱,”慕恪之举起酒杯,“自然是免费的。”
“得了,我还是自掏腰包吧,”洪山苦笑道,“这徽州城内,谁敢占你们慕家的便宜。”
屋内的人哄笑起来。
这时有侍女敲门的声音,“二少爷,席面送来了。”
“进来吧,”慕恪之站起身拍了两下手,“上菜。”
二三十名侍女鱼贯而入,将一方方红漆食盒端入阁来,以火腿炖甲鱼、黄山炖鸽、清蒸石鸡、腌鲜鳜鱼、香菇盒、问政山笋、双爆串飞、凤炖牡丹等徽州名菜为主打,还配有北方的汤饼、胡炮肉、羊棒骨、小牛棒炙,更兼有南方的脍鱼羹、莼菜羹、菹羹等汤羹,更有桂花糕、薄皮春茧、生馅馒头子、笑靥儿、荠菜春饼、金银炙焦牡丹饼、梨花糕等南北诸色点心,还有牛羊乳、各色酸浆酪浆、酸梅橘皮汤等南北特色浆饮……
阁内中央的大圆桌顷刻之间就被摆满了,林林总总不下三四十样,都是用冰清如雪的汝白瓷碗碟、银足碟、五色琉璃碗,以及岭南特产的白竹笼盛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