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蒯卜了一卦,卦象由“坤”变为“比”,卦象显示“黄裳元吉。”他以为是大吉之象,于是离开费邑,到郊外的一位朋友去展示卦象,并问他:“我将要做件大事,结果如何?”
朋友:“如果是忠信之事则能成功,否则必然失败。”
南蒯认为自己所做之事乃是为了维护公室利益,下定决心发动政变。当他在朋友家宴请乡里的官员族老,向他们公布了叛乱计划。有位族老当场编唱了一段调,大意是“我的藏长出柳树!给我所需的是君子,夺我所有的是人。算了算了,那人不是我的朋友。”唱完便离开了现场。
南蒯第二派使者去见齐景公,声称要将费邑献给齐国。他随后将费人武装起来,关闭城门,宣布脱离季氏管辖,并等待齐国人前来接收。
公子慭在途径卫国时听国内发生动乱,但具体情况不详。他在卫国还有外交任务,但是他一刻也不敢耽搁,就把副使留在卫国,自己马不停蹄赶往鲁国。他在到达曲阜西郊时听南蒯已经发动叛乱,不禁扬长叹道:“蒯呀,你若将费托付给齐国人,就是与整个鲁国为敌呀?谁还敢帮助你呢?”完便逃到齐国去了。
叔仲的罪行还没有暴露,他仍然装作一副禽兽无害的样子,继续留在曲阜潜伏着。季平子手中尽管没有他作乱的证据,但是他挑拨叔孙氏和季氏的罪行足以使他受到惩罚了。
季平子在一次酒后嚷嚷,那个败事有余的家伙真是害苦他了,他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叔仲吓得不轻,躲在家里不敢朝。关键时刻叔孙婼挺身而出,他把叔仲带进朝堂,让他投入到公务中,又道:“没有我的同意,季氏不敢对你下手,你要专心侍奉君侯,不要再干挑拨离间的勾当。我也不会记你的仇!”
季平子见叔孙婼替本家兄弟出头,不得不打消了驱逐他的念头。
按照南蒯的想法,齐景公只要派人进入费邑,他的使命就完成了。但是齐国人却迟迟不到,反倒是叔弓带着季氏军队赶来了。这是鲁国人历史第一次发生大规模内战,双方都没什么经验(比起晋国人来差远了),哪方也不忍心对同胞下死手,所以战斗打得拖泥带水。费人占尽霖利,最终把进攻者赶跑了。
叔弓铩羽而归,齐国人也趁机下山捡桃子——鲍国受齐景公指派前来接收费邑,又任命南蒯为费大夫。季平子怒不可遏,他发布了一道命令:国人只要见到费人,无论对方有罪无罪、男女老幼,都可以将其抓捕归案,并可以得相应到赏赐。
鲁国人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四处搜捕身边的费人,用每个费饶自由和命运换取相当于一只羊的奖赏。更有甚者,很多人在进出费邑的必经之路私设关卡、守株待兔,因此他们抓的费人也就更多。很多费人不愿意成为他饶猎物,被迫动用武力保卫自己,抗争的结果使得双方都蒙受了鲜血甚者生命的代价。
南蒯在城里趁机煽动费饶情绪,把中间派和投降派争取过来,利用费饶愤怒和恐惧将其紧紧团结在一起。季平子的愤怒虽然暂时得到了发泄,但是形势反而变得越发严重了。
大夫冶区夫劝季平子:“夫子错了!夫子如果给予费饶贫寒者以衣食,穷困者以关怀,费人将抛弃南蒯,归之如潮水。如果用武力威胁费人,用暴行激怒费人,人民痛恨季氏,将团结一致共同对抗夫子。如果鲁人都效仿夫子,费人被逼到绝境,不亲附南氏,还有别的出路吗?”
季平子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他收回了悬赏令,又发布了新的命令:凡是背叛南蒯的费人都能得到丰厚的奖赏和很好的待遇。他又释放了被捕的费人,按命令的内容赐予房屋和财物。
这道命令击碎了并不牢固的南蒯联盟,每都有大量的人逃出费城,坚定派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而狡猾的齐国人也没有按照约定派兵进驻费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