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青与羌令诀风尘仆仆地赶到拓法城时,越白安已经梳洗打扮完毕,又一次一身大红嫁衣,红盖头遮着她的脸,直到在王府行过大礼之后方可摘下。
好在拓法城与木疏城距离极近,只需彻夜赶路,便可在第二日早上到达。
越白安在马车里偷偷掀开了盖头,两只眼睛转了个圈,向着笑歌和细语勾了勾手指,示意她两靠过来:“大公主什么模样,还有羌大人,听说是王爷最好的朋友,我咋都没听见他出声。”
“大公主,生得极美。”
本以为自家公主已经算得上是人间极品,没想到墨染青竟是与越白安不分伯仲,眼角眉梢之间尽是风姿,让人移不开眼。
至于羌大人——
“相貌出众,就是放在长安城也是一等一的男子,更不用提在木疏城了。不过我觉得还是王爷更好些。”
笑歌有什么说什么,向来不藏着噎着。
“王爷似乎是要高一些,但若是论相貌,我觉得所差无几。”
细语难得评价男子,看来那羌大人的确是引人注目,越白安不由打趣:“细语倒是很严格。”
细语听出来越白安在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得离越白安远了些:“奴婢说实话,公主偏生还要笑我,再这样以后都不说话了。”
“这不是闷得慌嘛。”
越白安说着终于动手把她的大红盖头扯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扶了扶自己满头的朱钗发簪,又让笑歌递来了铜镜,左右看了看,见发髻并没有变乱,这才放下了心。
“快了快了,明儿个就到木疏城,接着便是拜堂成亲。”
笑歌说着不由捂着嘴笑起来:“听说他们这儿拜堂成亲是当众掀新娘子盖头呢,和咱们大翼国不一样。”
越白安听说过这个习俗,点了点头:“我倒觉得这样还挺好,不然到了晚上就剩两个人,多尴尬。”
笑歌推了越白安一下,恨铁不成钢:“公主怎么这么说,洞房花烛夜,掀盖头那一刻是最惹人心动的了。夜深人静,灯火摇曳,就王爷一人看着您,一定喜欢得不得了。”
越白安狐疑地看向笑歌:“说得像是你成过亲似的。”
笑歌原本正满眼冒着期待的光芒,听见越白安这么说,立刻就推了她一下:“胡说什么呢,您再这样,我不说了。”
越白安终于笑着告饶:“好了好了,我今晚是怕了你两了,都不跟我说话,我以后一个人日子可怎么熬。”
听着马车里传来阵阵笑声,墨染青不由频频回首:“和陪嫁婢女待在一起都能这么开心?”
这弟妹是不是有点傻?
羌令诀听见墨染青这句话也不自觉看向身后的马车,墨云深感受到他的动作,笑道:“算来还是阿诀的同乡,都是长安人。”
羌令诀摇了摇头,笑看向墨云深:“我只是长在长安,祖籍秭归,应是楚人。”
墨云深不知越家也来自楚地,听见秭归一地笑意更深:“昭君故里。”
“也是屈子故里。”
羌令诀一向崇敬屈原,墨云深却不以为然。
只道既然当年楚王不知惜才,使之深受折辱,屈子便该另选明君,为何那般固执。
“忠义之士,自有抉择。”
那时羌令诀这般回答,墨云深扬手就是一书卷拍他额头上:“是以你背井离乡,逃难踏孙,便为不忠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