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身影轻巧地翻入了后院,落入院子时刚好落在了堆在墙角的草料上,只发出了细微的草料摩擦的声音,但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只有牲畜棚里的一头大黄牛懒洋洋地睁了眼,瞧了一眼后就垂了眸又睡了过去。
小贼紧绷着神经,警惕地看着大黄牛,脚尖已经转向来时的方向。只要它一发出什么动静,他就会立马翻回去。
待确定大黄牛没有理会自己的存在后,小贼放松了神经,轻手轻脚地绕到了主楼后面。纵身一跃便翻进了最右侧的一个房间。
轻轻地打开所在房间的门,小贼走出去看了眼房间编号,又瞄了瞄两侧的房间,便转向了左侧。
“黄字一号……黄字八号……”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小贼在转角处上了楼梯,又继续找着,“玄字八号……玄字五号!就是这里了。”
门内隐隐有鼾声传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溜了进去,马上又将门合拢。那鼾声瞬间清晰起来。
“奇怪,怎么是女人的声音?”小贼心中疑道,“哎呀不管了,管它是谁的,所有人的包袱一并拿走就是了。”
靠窗的桌上有三个包袱,他蹑手蹑脚地朝它们摸过去。或许是太紧张,他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从门口到窗边不到十步,却像是时间最遥远的距离。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小贼终于摸到了包袱。
心中一喜,他不禁脱口而出,“嘿!拿到了!”
虽然声音很低,却还是吵醒了床上的人。
“谁!谁在那里!”
梁羿瞬间坐起身来,长年跑商的经历让他练就了十分警惕的性子。即便睡得再沉,只要有些微不合寻常的声响就能将他惊醒。
他刚才分明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他瞬间起身的动静也惊到了对方,下一瞬就听到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梁羿立马下了床,点上了灯,正好瞧见一个黑色身影从窗户翻出去。
跑到窗口往下瞧,只见那小贼似乎是跳下去的时候崴了脚,着地的一瞬间趔趄了一下。却不敢做任何停留,三两下蹦到墙边,撑着墙体轻松一跃便越了出去。
此时辛子与杨母也被吵醒,看到梁羿站在窗边往下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梁羿回过头来,“被小毛贼惦记上了。”突然又想到之前听到的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扫了一眼整个房间,看到了掉在地上的包袱,是辛子的,“刚才他摸到了咱的包袱,大人快检查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辛子闻言赶紧下了床,捡起地上的包袱。
将包袱整个翻了个遍,发现并没有少什么,这才长舒了口气。
当天天刚微亮,辛子就敲开了苻千凡的房门。苻千凡听说昨晚她们的房间遭了贼,“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哎哟这贼得蠢到什么程度才会去偷你啊!都不兴踩个点的吗?整个驿站随随便便一间房里住的都比你有油水!”
可不是嘛,这已经近晚冬了。西出玛午关的商旅大多也开始返程,偶也有行商会住驿站,这些人哪一个拎出来不比辛子肥啊?
况且一块鱼符可以免费住一间房,但凡有一些闲钱也不至于三个人住一间房里!
这小毛贼可真没有眼力见儿……
辛子听了他这话就不服了,“我再怎么着也比你强些,这一路的衣食住行你说说你哪一样不得靠我?况且,就不能我一路采来的诗还是有些价值的,就不能……”
辛子说着突然顿住,“遭了,诗稿!”说着话就立马转身就朝自己的房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