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两人被身后的动静吓了一跳。待听到老人的问话,辛子转过头喜道:“老人家你知道梁羿在哪里?”
老人面无表情,也不回答她,仿佛对她们颇为戒备。只自顾问着,“你们是什么人?”
两人站起身来,向她道明了身份,又出示了鱼符,这才被请了进去。
老人自称是巧儿祖母生前的好友,与杨家人关系颇为亲厚。自杨母疯了以后也时不时的接济一番。
“人老了不中用了,还要靠子孙照料。否则老婆子我怎么也不能看着巧儿她娘吃这番苦啊!”老人说着,两滴泪就从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辛子在心底叹了口气,道:“老人家放心,我二人此番便是为此事而来。待此事得以上报天听,定要让那姓伍的自尝恶果!”
老人抹了抹泪,担忧道:“你这个采诗官是个多大的官,能比一府之长还大吗?只怕还要连累你们,罢了!罢了……”
当初吕县令不也将他下过大狱,最后怎么着?还不是让他毫发无伤的回来了。最后还连累吕县令被诬陷贪污而丢了官!看着眼前这两个年轻人,莫要再连累他们了,他们还有大好的前程。
“莫说只是个四品地方官,他但凡只要不是一品宰相小爷我势必将他整下来!”苻千凡听到老人话说到最后的语气,如何能不知道她心中所虑,实在是令人意难平,这人恶贯满盈,已经到了百姓不敢让其他官员插手的地步了。
辛子在一旁听着他的话心里却是吃了一惊。
好大的口气!照他这话来看,除了朝中一品大员,其余的他竟然都不放在眼里。他莫不是哪位宰相之子?
也不对,辛子虽然对于朝中大臣之事不甚了解,但几位宰相姓什么还是知道的,没听说有哪位苻姓宰相。
算了,管他是谁家的崽。辛子也看出来了,苻千凡只是偶尔吊儿郎当了些,大体上还是一个好儿郎的。
只怕他话说得太满老人不会信,遂安慰道:“老人家放心,小子虽官职不高,却能够以诗直柬天子。若能找到巧儿她娘一同进京做个人证,那伍亭长就更跑不了了!”
老人在请她们进院的时候就已经对她们放松了警惕,如今再这么一说,她更觉心中充满了希望。
她不知道什么是采诗官,却知道,能够见到皇帝他老人家的一定是个很大的官!她那老姐姐一家的冤屈,终于有处可申了。
心中欣喜不已,老人当即就要给二人磕头以示感激。
“老人家使不得,您这不是折我俩小子的寿嘛!”两人赶紧趁她还未跪到底时将她扶了起来。
这老人家年纪少说七十朝上,常言道七十便古来稀,她这已经是稀之又稀了。她们两个年未过弱冠的哪敢受这一拜!
“来,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巧儿她娘!”老人说着便要引二人进屋。
辛子听她说着要为自己二人引见巧儿祖母,脚下却是朝屋里走去,疑道:“老人家,不是带我们见巧儿她娘吗?怎么?”
老人转过来,一手拉一个,“她们都在我这里。那伍亭长近日在找梁羿麻烦,他不愿舍了巧儿她娘独自逃走。老婆子我怕他们落到伍亭长手里只怕不得好,就将她们藏在了我家。”
“原来如此。”总算明白为什么刚才没有人愿意搭理她们了。
看来这天井镇的百姓还是一条心的,也是这山高水远的,否则怎么也轮不到那姓伍的如此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