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长了吃的心眼子,你男人不在家,家里那么多人都在外面做工也不在家,你等等都等不及了!”
殷庞氏虎着脸训大儿媳,奈何赵氏脸皮厚,只要能吃上肉,她这会儿一点都不在乎婆婆怎么训她依然笑嘻嘻的舔着脸抓了一只兔子就进厨房找刀杀兔子。
殷庞氏也不是非阻止她今天杀兔子,要不然哪儿会让赵氏得手,这会儿朝二房的屋子喊了声,“老二家的,出来弄兔子,晚上加个肉菜。”喊完又朝厨房喊,“老大家的,你杀完扒了皮放那儿,敢给老娘弄瞎了,我扒你皮!”
对于大儿媳妇的厨艺她可不放心,好东西也能让她做瞎了,还是别糟蹋东西了。
“哎,好。”二房屋里随即传出卫氏的应答。
殷槿快速洗了个战斗澡,实在是她太饿了,一天下来就早上吃了几个粗饼子,还只吃了个八分饱,胃早饿的一缩一缩的,在晚饭前她得先垫吧垫吧,不然她觉得她迟早要得胃病。拿出一套靛蓝色土布旧袄穿上,下身洗的灰不灰,蓝不蓝,带了好几块补丁打上的阔腿裤子。
乡下人,为了下地做活方便穿的大多都是上衣襦、衫,下衣就是肥肥大大的裤子,很少有下衣穿裙子的。再说,如今这个年代填饱肚子都成问题,一身衣服恨不得穿好几代人,谁没事浪费那么多布料做裙子穿!
殷槿因为经常的进山,她衣服穿的快,家里也就是二伯娘和四婶能自家纺线织布她才能有几件衣服换着穿穿。其他村里像她这样的女孩子一年能有一身单的,一身稍厚加絮的上身那都是不错的。很多的人家都是男孩、女孩,几个孩子穿一身衣服,谁出门谁穿。
土布粗衣,颜色灰暗就是这个时代下层社会的代名词。殷槿的衣服这是还好的,起码有个颜色,因为是女孩子,祖母不希望家里不管男的女的都穿那灰白唧唧,没染色的衣服,像全家穿孝服一样。都是家里织出了布,祖母拿去镇上换成染色的布回来做衣服。像村里的人,过的好一点的人家才会像祖母一样拿织好的布去换,过的稍微差点的人家都舍不得这么糟蹋。
毕竟这个谁会的纺织技术真的不行,慢而且纺织机不是谁家都有的,而要换成染色的布要三四匹布才能换一匹染色的。一个妇女,一年什么都不做只织布,能织出十匹布那都是好手。
乡下人家没什么经济来源,又逢乱世,妇女织出来的布大多是要拿去换盐、换油、换农具这样的必须品。所以,穿衣,只要能够庇体,谁还讲究其他。
殷槿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很不适应身上穿的粗布喇人,她那时候还小,被粗布拉的皮肤阴血变红,刺刺饶饶的痒,痒的晚上都睡不着觉,后来时间长了才习惯。可能也是皮肤磨厚了,感觉不到了。
不过,让她尽快习惯的还是她后来了解了村里更多的像她那么大的孩子都没衣服穿,她能有衣物庇体都是托生的好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对比了别人的不幸,她就觉得做人啊,要惜福!
换好衣服找到厨房,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祖母训斥二伯娘的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