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衣睡下的轲念宰就像是一只小动物一般,蜷缩在那里,收紧的胳膊用力的将自己团成婴儿的样子
疼,是真的疼,无时无刻,连呼吸都是疼的。这样的日子已经有多久了呢?从最开始相信程语鸳会来,会陪在她身边,到后来终于明白靠别人什么都得不到,她不过用了短短三年的时间,又或许,只是一晚就足够了。
从那以后就开始很长一段时间的失眠、生活陷入了无休止的黑暗与绝望之中,不愿意和任何人交流,只是每日望着外面暗淡的天空,心情烦躁到了极点。那时候她总是喜欢独自在房间中修缮的佛像前跪着,不说话,不思考,似乎这样就能够减少她心中对死亡的渴望。可是,怎么可能有用呢?慧觉日日前来看望,却日日只是象征性的安慰或是威胁,很直接的威胁。她很认真的去自杀,不管是白绫还是刀子,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但,收到的只是每次失败后一模一样的奚落。她也问过,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了事,回答却是责任,因为这是对程语鸳的承诺。
看看,看看,多么悲哀,现在知道是责任了,当初,所谓的承诺不过是放了个屁罢了,做不得数。如今,倒是算数了,合着什么事儿都你说了算呗!
轲念宰除了无视也只剩下无视了,只是觉得日日都像是活在生命的边缘,什么都不想做,行动越来越迟缓,麻木的像一个木头人。不过这样倒是也好,寒毒给她带来的疼痛在这样的环境中,竟似乎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日日忍受的蚀骨之痛在那时却像是唯一能舒缓心情的方式,疼痛却安心……
所幸事情还是有所转机的,人嘛,坏事遇的多了,不幸太多了,就会有那么一丁半点的好运降临,安抚一下你受伤的小心灵,让我们能旷日持久的坚信活着,或是说好好活着,不是什么难事。
轲念宰接受的是来自九个人的暖暖爱意和在乎,以及那个目标的来之不易,虽然依旧是没有彻底走出那段阴影,但如今的她却是比任何人都更明白目标和信念的重要,也更明白,不惜一切代价达成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且不说念念依旧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单说说媚语的去处。媚语看似是个娇柔妩媚的男子,常年执着于一身红衣,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没有人比他穿红衣服更美,即便是有,也是非死即残罢了。
媚语的本职工作原本就是管理这京城所有的妓院,只不过今日这一趟是专门去敲打那个不懂事的人罢了。
媚语推开了门前围着的莺莺燕燕,闯了进去。
“诶,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小姑娘本来低着头。却在看到眼前人面貌之时,羞红了脸“这位爷,我叫小茹月,是这楼里的头牌,今儿个姑娘们都别和我抢,我来服侍这位爷!”说着,伴随着一阵娇俏的笑声,也不管媚语作何反应,只是自顾自地拉扯着他的胳膊,还大声地告诫其它几个跃跃欲试的小姑娘们。
媚语嫌恶地拍走了她的手“去叫姚妈妈出来!”
她感受到了眼前人的不耐烦,本想着就是个看着好看却不识趣的,而一听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呦,这位爷,不管是论长相、论身材还是论这琴棋书画,我小茹月哪样不比她好?本想着来了个贵客,倒是个不长眼的!”说着翻着白眼转身就上了楼。
“去叫姚妈妈下来!”命令式的口吻直追着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