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后面去看了看,你们以为什么?”池紫嫣在三人脸上扫了几个来回,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南瓜抓了抓头,嘿嘿一笑,“我们回来没有见到姐,屋子又大变样,以为......以为我们要被扫地出门了。”
池紫嫣的眸子暗了暗,这几个少年一直都没安全感,“别瞎想,这是九天的安排,安心住着吧,”
“对了,南瓜哥哥,大山哥哥,石头哥哥,我给你们都带了礼物呢,走,看看去。”
贝贝一边说一边拉上三个哥哥就往他们屋里去,
看着四人有说有笑的消失在视线之内,池紫嫣想起贝贝说苍云去订宴席了,看来多半是由酒楼安排小厮送到院里来用,打算收拾一下桌子,
刚动手,便听到一声兴奋又得意的声音,“姐,快来看看谁来了!”
转头看去却是裴九天,后面跟着一个脸上戴着月白色纱巾的女子,正往院里走来。
“九天,”池紫嫣停下手中的动作,跟裴九天打过招呼,目光便越过他看向身后的女子,
却见那女子满眼含泪的看着池紫嫣,在与池紫嫣的目光相撞的刹那,眼眶里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啪啪啪啪的往下掉,瞬间沾湿了面纱,湿透的面纱紧贴面颊,贴合的部分隐隐有硕大的疤痕,
“小姐!”同心在看到池紫嫣的瞬间便泣不成声,她自己也分不清,眼中那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的泪是因为悲痛还是高兴,总之她就是想哭,特别想哭,似乎这么一哭,就可以彻底清洗掉之前的种种苦难与伤痛,
“同心?”池紫嫣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脸戴面纱的女子,听得一句不成声的“小姐”时,她的眼眶就红了,那个一次次出现在梦中的深情的呼唤声,竟然在这一刻的现实里再次听到,
池紫嫣不禁全身颤抖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
同心定定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身影,这个身影曾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中,令她思之若狂,
她一次又一次游走在死亡的边缘线上,之所以能一次又一次的捡回一条命,全靠心中的执念支撑下去,她唯一的执念便是:再次与小姐相聚。她的命是小姐救的,她不可以死在那些肮脏人的手里。
此时,她终于再次来到小姐身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想哭,任性的、使劲的哭,拼命哭。
在这世上,她也只有在小姐面前可以任性,
“呜呜呜呜呜呜呜......”
池紫嫣在距离同心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红着一双眸子一眨不眨的打量着她,颤抖着抬起右手,缓缓的扯下她的面纱,正是她曾经的侍女,
“同心!”池紫嫣的眼泪唰的一下便如滔滔江水一般滚落下来,一步跨出,双手揽过同心的肩膀,把她紧紧的抱住,深怕自己一没抱紧又再次失去。
如果说她池紫嫣的苦难是因为与宫彦辰的婚约,那么同心的苦难就是因为她与她池紫嫣非同一般的主仆关系,
当初,梅氏威胁同心,要她陷害池紫嫣,同心不但不从,还多次从中阻挠梅氏的计划,
甚至在池紫嫣被逐出池家之后,她还多次偷偷的到石头他们的那个破屋里,给池紫嫣送药,送吃的,
还有一些池紫嫣难以割舍的物品,比如那些画册,也都是同心偷偷地从池家拿出来给她送去的,
却不曾想到,梅氏早就记恨上了同心,不久便被梅氏定了个“不尊主母,刁蛮任性”的罪过,打发牙婆把她卖往青楼去了。
若有人问池紫嫣她可曾亏欠谁,池紫嫣想到的一定是同心,同心是她池紫嫣这十九年来唯一亏欠的人,
同心失控的眼泪却在池紫嫣的怀抱里慢慢的止住了,激烈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
“小姐,能再次见到你,真是苍天有眼!”同心带着浓重的鼻音在池紫嫣耳边说道,
池紫嫣却在抱住同心的时候哭得更凶的,呜咽着道,“同心,是我连累你了,是我没用,是我对不起你,”
同心听到池紫嫣的话,不知为何,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
此时二人的心里眼里只有自己抱着的那个人,各自历经了难以言说的磨难与沧桑,再次相见,自是哭得是肝肠寸断,形象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