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你上班前的最后一天，母校的茂老师今年就要退休，刚好趁你放假我们一起去看下她吧。”

茂老师是顾数和林洛的初中数学老师，两个人都很喜欢她，林洛当时和顾数一起代表班级参加校级数学竞赛，曾经放学后去茂老师家一起集训过一周，那时候老师对你的集训不带有任何的利益挂钩，纯粹是为了为班级争光，授予学生更为优秀全面的知识。

那一周集训的时间，林洛和顾数一同上学，一同放学，一起在茂老师家吃晚饭，一起在茂老师家上课，一起回家，顾数总是先送林洛回家后，便自己回去。林洛想起当时的强化学习补课时光，顿觉茂老师真的是个特别无私的人，春蚕精神在她身上刻画地特别自然，她不但给林洛和顾数补课，还给他们烧饭，现在想起，林洛依旧觉得温暖。。

集训一周的成果是顾数得到了全校第二，林洛获得第十，顾数获得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的比赛，林洛对此成绩还算满意，笑着对顾数说：“为校争光的事还是留给你比较好，以及集训实在太大强度，我感觉我都快长白发了，以后只有你一个人去茂老师家了，失陪了。”但顾数当时好像对此结果比较失望，林洛认为可能是因为没有获得第一名吧。

一阵电话铃将林洛拉回现实，顾数来电：“小洛，你怎么不回复我短信。明天你有空吗？”

“哦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回复你，你就来电话了，明天我可以，不过你明天不上班吗，建筑设计院不是很忙吗，我还一直担心高强度的工作使你脱发，不过从这几年的工作来看，你似乎还挺适应，依旧风姿绰约。”林洛打趣顾数到。

“明天我调休了，那明天上午十点，我来你家接你过去。”顾数平日工作确实很忙，研究生期间便在建筑设计院实习，现在已近三年，顾数大学三年就修完了所有学分，本硕连读五年毕业，所以虽然比林洛晚一些毕业，但加上实习，工作的时间并不比林洛少。

“不用了，我到时候自己过去，学校门口集合。”林洛推辞到。

“我离你家也不远，去学校顺路，到时候见。”顾数很是坚持。

“那好吧，明天联络？”林洛想学校也确实不远就没再反复说。

“行，小洛，明天见。”顾数挂了电话。

第二天，林洛准备后好便下了楼，发现顾数站在自行车旁，时令正是四月，春暖花开，阳光下站着穿着衬衫和线开衫的顾数，林洛仿佛想起了读书的时候，顾数偶尔也会来楼下等她。那个时候的林洛父母一点都不担心林洛早恋，真的是佛系父母，很开明也很看得开。

“自……行……车？”林洛头上似乎挂着三个问号。

“还是骑车吧，也不远，汽车有些路限行，骑车比较方便。”顾数解释了一下，不过确实想想还是骑车方便，但林洛总觉得一把年纪了，还坐在顾数自行车后，有点尴尬。又想起顾数那句我的自行车后座只载林洛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但眼下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好坐了顾数的自行车。

学校的路倒也真的不远，骑车十五分钟后，便到了学校大门，顾数将车停在自行车棚后，便和林洛一起进了教学楼。到了茂老师办公室后，其他老师说茂老师正在上课，距离下课还有二十多分钟。顾数便和林洛在学校里随便走走。

“真快啊，一晃已经超过十年了，顿时觉得……我好老。”林洛随意说了一句。

“我觉得你还好，你看你扎着马尾，穿上校服，还可以冒充高中生。”顾数看着眼前的林洛真诚地说到。

“得得得，你这是在笑话我吗，十年前和现在真的没法比，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纵使你是老友，也不可说这样的话来迷惑我。”林洛倒是很清醒。

“你还记得图书馆门口的那两棵合欢吗，以前每到六七月份合欢沁出甜甜的味道，我出图书馆的时候总会在门口驻足，那两棵合欢也很放肆地释放着这个味道，让人总是不自主地出神。”顾数似乎在回忆着往昔时光。

“记得，以前我和你一起出图书馆时，我总说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看树吧。你似乎很喜欢那个味道，我的大诗人。”林洛说到，“不过现在是四月，你为什么回忆起六七月份的合欢。”

顾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说到：“有人说人类对于气味的记忆是永远不会遗忘，确实一些味道、一些香气都承载着某一段的记忆，某一段时光。儿时的零食，童年时放学路上的小吃，还有妈妈的家常菜，旅行时尝到到各地的特色餐等等，都可以一下子把你拉回当时的情景。”

顾数看林洛没有插话继续说到：“就像春日里的青草花香，夏日里多样花果蔬菜的味道，冬日里棉被晒过后的阳光气息，都是每个季节所特有的。秋季更是迎来开学的日子，学校的植物尤其多，每当闻到秋季树木的清香，也会时而想起读书的时光。合欢树虽然是在六七月份开花，但是进入学校，就想起了这两棵树，这两棵合欢树总是让我想起你我读书的时候。”顾数说着和林洛走向了图书馆方向。

“行了行了，现在是春天，别感慨了。你出口成章的能力我是领会了，接下来是不是要赋诗了。”林洛有点佩服顾数随口一说就是一大段一大段。

“说起诗，倒是真有一句，便是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顾数笑着说到，在“零落”两个字上加了重音。315315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