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仙人前脚踏出寻玄庐,孟淇岸后脚就冲到曲挽罗面前,道:“挽罗小妹妹,你是怎么被师父带回仙人岛的?”
曲挽罗见诸位师兄师姐都比自己年纪大,又击败了明珰老母和海大鱼,个个英勇神武。数自己最年幼,又是初入仙人岛,正担心日后法术追不上各位师兄师姐。她恨不得早生几年,早入仙人岛。
孟淇岸一句“挽罗小妹妹”正戳她痛处,所以明知孟淇岸问的是怎么和师父遇见,怎么被师父收下为徒,她却故意笑道:“师父腾云驾雾,我闭着眼呢,一睁眼,就落仙人岛了。”
孟淇岸道:“我问的是师父在缙云山除蛇怪,你总不至于也在除妖吧?你是怎么和师父碰见的?”
曲挽罗道:“二师兄刚才可不是这么问的,诸位师兄师姐都是见证。”
孟淇岸摇头叹道:“果然我老了,和你们小屁孩交流有障碍了。”
曲挽罗噘着嘴道:“我已经十一岁半了,才不是小屁孩。”
乔药噗嗤一笑,道:“二师兄可算棋逢对手了。”
李西洲笑道:“小师妹,别看我长你七八岁,我不过先你数日拜入仙人岛。而且我一拜入仙人岛,师父立刻就去缙云山除蛇怪,所以我和师父相处的时间还不如你多呢。”
曲挽罗闻言,笑吟吟道:“从我被师父从蛇怪腹中救出,到出现在你们面前,我倒也和师父相处快一天了。”
李西洲惊道:“蛇怪腹中?”
曲挽罗道:“那条黑色蛇怪盘踞缙云山已有数百年,不过从前一直在冬眠,从不害人。近来不知为何恶性发作,吃了好多人。我自幼孤零,也被蛇怪吃下肚子,在蛇怪腹中呆了两日。幸得师父刺开蛇怪巨腹,将我救出,否则我现在已经被蛇怪消化,尸骨无存。师父见我能在蛇怪腹中两日而不死,可怜我,才收我为徒。”
众人听得咋舌不已,乔药安慰道:“能在千年蛇怪腹中两日而不死,可见你是位奇女子。”
曲挽罗道:“三师姐惯会取笑我,师父才奇呢。蛇怪长百丈,粗五六丈,凶狠暴戾,看着足以吓死人。师父既要除去它,又要顾及蛇怪腹中的人命,当真不易。而且腹部被剖开后,蛇怪还能飞翔,拼着最后一口气,和师父继续恶斗,想来真是可怕。”
她一面说,一面比划,将碧云仙人和蛇怪恶斗情形描述得有声有色。
云起道:“小师妹的遭遇真是瞬息风云变化。”
李西洲笑道:“往后,在仙人岛,有我们陪着你,有师父护着我们,再也不必怕了。”
曲挽罗稚嫩的脸上露出真诚的喜悦,道:“往后和师兄师姐同住同行,我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曳尾立在一旁,听曲挽罗讲起师父降伏蛇怪,心中敬佩。南萧和知意坐在自己位子上,始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道德经》。
琼台山顶。
一粒红色丸子落在地上,闪闪发光,这是红云仙障的真身红云丸。
碧云仙人捡起红云丸。
她一念咒,撤了半空中的霞光咒,松风扇、隐真剑等法宝飞回曳尾等弟子手中。
碧云仙人从怀中掏出一粒红似火的丹药,这是缙云山蛇怪修炼千年的内丹。
她坐地施法,红光满身,整个人仿佛坐在一团红霞之中,影影绰绰。蛇怪内丹和红云丸在她掌间来回旋转,中有一道色如丹朱的细细红光连接,似在输送灵力。
约莫半个时辰后,碧云仙人收了蛇怪内丹,将红云丸往空中一抛,施法念咒,红云丸散出无数丈红霞,将天空挡得严严实实。
渐渐,红霞越升越高,如水中涟漪一般扩散开来,徐徐变薄,将仙人岛的东南西北四面连接,形成一道如古钟一样的巍峨屏障,将整个仙人岛罩在其中。
孟淇岸望着恢复如旧的红云仙障,笑道:“这样的结界才好看。我们的霞光咒五颜六色,看起来就像抹了一脸胭脂水粉又穿着颜色衣裳的姑娘,庸脂俗粉,刺眼,不如红云仙障洁净自然。”
曲挽罗甚是牙尖利嘴,道:“轻易就比作刺眼的姑娘?怎么不说像挂了一身法宝到处拈花惹草的男子。再说了,霞光咒颜色缤纷,如朝霞晚霞,我瞧着也好看。”
孟淇岸被堵得无话可说,只好告饶:“挽罗小妹妹这张嘴,我怕了怕了。”
李西洲笑道:“没想到小师妹还知道拈花惹草四个字。”
曲挽罗自悔失言,红了脸,道:“我……我流落街头的时候,听说书的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