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牢牢揪住自己的裤腿，忍受着那份迟来的但强烈的恐惧。他后怕，怕自己一个失误，毁了别人的人生。

谭爸爸和谭竹牵着夏小小的左右手，把她护在中间。谭林走在前面，时不时回过头看一眼她的动静。

疼痛感慢慢减退，夏小小也刹住了不停滚落的泪水，逐渐恢复平静。

“小小，想不想吃冰淇淋？”谭爸爸和蔼和亲地问。

夏小小犹豫了一下，手心突然传来手指抠自己的触感，她看了一眼谭竹。她正眼巴巴地盯着自己，葡萄般的眼睛睁得滚圆。

夏小小遂点头。

“那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小布丁。”

“我要巧乐兹，巧克力味的。”

“我要伊利绿豆口味的。”

三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夏小小的蚊子叫瞬间淹没在竹林兄妹响亮的发言之中。

谭爸爸无奈地瞅了一眼自家孩子，弯下腰再次查看了一下夏小小红肿的眼睛，默默叹了口气。

“小小，想吃什么雪糕啊？”

“小不丁。”她柔柔地回。

谭爸爸掏出自己的钱包，朝一旁的小卖部走去。

“你们就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不许乱跑，听见没？”

他指着谭林，不放心地嘱咐。谭林不假思索地答道：

“知道了，知道了。”

“夏小小，你现在特别像动画片里的一个人物？”

谭竹率先发问。“谁？”

夏小小盯着谭林，同款好奇。同时又止不住地去摸额头上的包，她不禁想起很久之前在书店那次，谭竹撞到书架上，头顶也鼓了个大包。

“不要用手摸，手上有好多细菌。”

谭林一本正经地拍掉夏小小妄图作乱的爪子。夏小小瞪了他一眼，见其一脸严肃，还是乖乖听话。

“到底像什么？”她转移话题。

“我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像不像？”

他边唱边跳，样子颇为滑稽。谭竹忍俊不禁地大笑，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夏小小再次抬手，想要摸摸那个奇妙的包。

“干嘛呢？夏小小，又不听话了。”

谭林捂着腰笑，还不忘时刻盯紧夏小小的动作。夏小小的手顿在空气里，无处安放。

她瘪瘪嘴，把手缩回裤腿处，委屈巴巴地揪着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