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机械性的扭转头颅，眼睛死气沉沉的望向苏文逸。

我敢么？

小舅子！上辈子就是因为把茉儿欺负死了，所以你才把我往死里整的吧。

突然之间，林炎好像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

林晏那个时候五年后因贪腐罪入狱，哪里是因为什么刘贞娘，最大的可能，而且唯一的可能，则是因为袁茉儿的死。

自己的亲妹，找了那么多年，竟然被一个人渣害死了，害的他们一家人天人永隔。他不咬牙切齿，他不报仇雪恨，都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另一道声音好似突然也想明白的前因后果，竟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本以为，是刘贞娘，原来竟是茉儿，罢了，罢了，我终于想明白了我究竟错在哪里。

生生为了一只草鸡，害死了一只真正的凤凰。

佛家有云，人生三毒，贪嗔痴。我自诩才高八斗，若是再能觅得好助力，将来定然能官位亨通。

却不想我一意孤行，竟害死了袁茉儿，反而成了我不幸的开始。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啊。”林晏暗哑的声音，似乎藏着无边的悲凉，可他再怎么后悔，于他而言，都是不可挽回的错误。

“不，你错了……”林炎出言否定了他的话。

林晏：“哦？哪里错了？”

林炎：“你错在不是选择不对，而是太为自己着想了，反而心中存不下别的东西。”

林晏：“什么……什么意思？”

林炎：“在我们那个时代，你知道你这种人被人称为什么么？”

“什么？”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意思是，你事事都是为了自己做打算，所为的公平正义、礼义廉耻，不管对与不对，到你那里，都是为你服务的借口。

天地再大，你是耀目的日晖，而别人只是你周身的星辰。

山河再广，你只懂你的选择，而故意忽视那些不重要的。

就像猴子摘玉米，抱着一个，就想着前面会有一个更好、更大的，但最终，走到路的尽头，却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所以……你这种人，其实说白了，挺活该的。”

林炎脑海中说出这句话后，初春院落中葱茂的树摇曳起来。

沙沙簌簌的声音似拨乱的琵琶，让人不禁心乱如麻。

不知道林晏是不是也能听到这种声音，林炎话落之后，他久久不语。

直到袁茉儿唤了一声晏哥哥。

林晏的声音才又出现在林炎耳中。

“不管你说的对否，我都接受……这辈子……恐怕不可能了，下辈子……愿我收拾旧河山，从头再来过，做一个……哦，就是你说的那句，精致的利己主义……我呢，就做个专门利人毫不利己的人吧。”

林炎：“……”

林炎：哥们，你从一个极端又蹦到另一个极端了啦。

此时此刻，袁茉儿琢磨不透，为什么林炎要傻愣愣站在那里不言不语。

是害羞？

亦或是丑媳妇终怕见丈母娘？于是，小妮子颠颠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走到林炎面前。

疑惑的抬眸望着林炎，出声询问道。

“晏哥哥？你还在想什么？”

林炎回过神，长叹一口气后，拉起了袁茉儿的手，随即露出了宠溺的表情。

“嗯……想很多很多，一呢，希望茉儿永远都幸幸福福，二呢，希望茉儿每天都开开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