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钟,楚烟洲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顾南琛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进肚子里。
如果他真有个闪失,我和佟梨会内疚一辈子的,尤其是我。
当下便把这个好消息打电话告诉了佟梨。
佟梨也是喜极而泣。
次日一早,我和佟梨分别带着鲜花和补品去东城医院探望顾南琛。
特意挑了贺娉娉不在的时间,省得在病房里跟她吵起来,惹顾南琛烦躁。
顾南琛躺在病床上,身上穿着医院特有的蓝白条病号服,面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
左手输着液,床内侧放着一堆仪器,连在他身上。
贺娉娉回家换衣服去了,特意找了个护工,留在这里照顾他。
见我和佟梨来了,他扬了扬唇角,指指床边的椅子让我们坐下。
坐下说了几句话,我把歹徒已经死了的消息告诉他,他微微弯了弯唇角,虚弱地说:“真是一群亡命之徒,是我太小瞧他们了。”
我说道:“我也有原因,是我太弱了。你为了救我,才受的伤,幸好你醒过来了,否则我……”
我低下头,心里难受得紧。
我和他是在一个荒岛上,共患过难的难友,这种关系比朋友更亲。
对我来说,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仅交于楚烟洲和佟梨,虽然平时和他不怎么打交道,但我一直把他当成很好的朋友。
顾南琛看到我眼圈泛红,心里闪过一丝心疼,扯了张纸巾,要给我擦眼泪,嘴里嗫嚅地说:“别哭,宁鸢,你别哭,你看我一点事儿都没有。再说,当时,你也是为了救我。”
我急忙从他手中接过纸巾,自己擦了一把。
擦完,我嗔道:“刀子都捅进你的胸口里了,怎么能一点儿事都没有呢?就别装作若无其事,说好听话哄我了。我之前中过弹,知道那种滋味,幸好你身体强壮,今天就清醒了。我当时中弹第二天,压根就醒不过来,过了大半个月身体才开始复原呢。”
顾南琛苦笑了声,“要那么久啊,我还以为我明天就可以下床了,一星期就能出院了呢。”
“别着急,慢慢养。”
佟梨也说:“是的,顾先生,身体要紧。”
顾南琛抬眸看向佟梨,对她说:“上次娉娉的事,还没来得及向你道歉呢,是她太莽撞了。”
佟梨赶忙说:“没事的,我家先生把贺小姐打成那样,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
两个人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很容易就和解了。
估摸着贺娉娉快要来了,我站起来对顾南琛说:“那你好好养伤,我们俩就不打扰你了。”
顾南琛把手伸到枕头下面,摸出个钱包,从里面抽出两张银行卡,朝我递过来,“这卡,你们拿去,我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