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娘子!”立雪喊道,“娘子,风大,你瞧外面瞧什么呢?这么入神?”
“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么?”
“你怎么那么八卦多事?快给我拿一件披风过来。”一一转移话题道。
“还有多远到长安?”一一问道。
“大概半个时辰不到。”立雪回答道。
“你见过老太太没有?有没有把我的信转交给她?”一一问道,立雪有时候一急起来总是忘事,要是信忘了给老太太那她还不得急坏了。
“给了。老太太只当你在朋友家喝喜酒,我没讲其他的事情给她听。只有秋霜知道内情而已。”
“那就好。”一一放心下来,要是知道她遇到了这么凶险的事情,她祖母还不得心疼死,“要是老太太问起我的伤,你就说是我练剑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知道吗?”
“娘子……”立雪的语气有点哀求的意味,她最不能对裴老太太撒谎了,这事她做不来,她一对上裴老太太的眼睛就会发慌。
“看你那样子,我又不是叫你去龙潭虎穴。算了,你别出声就行,我来讲。”一一嫌弃看她一眼,立雪的外壳是刺猬的,内里却比鼻涕虫还要软。
才进长安的城门,一一就和张则逸分开了,张则逸需要到府衙先处理公务,一一着急赶回裴家,分别时张则逸表示处理完公务就会马上到裴家拜见裴老太太。一一没想到这时候张则逸还能记得这些婚礼繁琐的礼节,一一佩服看他一眼,同时也同情他,活得这么细致得多么累啊。
一一才下马车,就见到了雁秋站在裴府大门前,一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这时候到?莫非是你小丫头又犯了错,被祖母罚到这冷风里等我?”
每次裴六娘子都把她的事吃得准准的,雁秋笑道:“六娘子,别光顾着取笑我,等下我把事情都告诉老太太让她把你关在家里,哪里都不许你去,看你还有心情取笑我。”
“哟!长大了,敢要挟主子了。”一一逗她。
“不敢,不敢。”雁秋古灵精,很是讨人喜欢。
看门的仆人看见裴六娘子到了,纷纷出来迎接。这些仆人大多是在裴家呆了十几二十年的,虽然裴洢很久没有回过长安,但是也依稀记得她小时候的样子,况且裴洢和以前变化不大。
裴洢被众人簇拥着进门。一时间,裴府热闹起来,洋溢起过年的气氛。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一一依然受着全家人的宠爱。
“什么?怎么会?”张则逸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官银居然被转移了。张元自责看着张则逸。
“你不必自责,是我考虑不周,不关你的事。只是……这事你们不要声张出去了,等我查清楚再上报陛下,你们可不要走漏了风声。明白吗?”张则逸吩咐道。张元理解张则逸的做法,如果这件事被声张出去,被有心人利用,可不是他们郎君一面之词就能解释清楚的。
“对了,李季找到长孙弢将军了没有?”张则逸问张元,“有没有回信?”
“李季派人来报,将军已经前往郎君所说的山庄。”
“好的,你下去吧。”
张元退下,张则逸在榻上闭眼休息,他心里总有些不安宁。目前有能力盗走这批官银的人就只有许鸣,可是,他不像是会做戏骗他帮忙的人。难道是无为背后的组织?或者其他没察觉到的人?张则逸回想山庄里经历的一切,试图找出不合理的地方。可是越想头越痛,看来最近的休息不太够。也不知道裴洢回到府里怎么样了?张则逸的脑子开始乱起来。
“张侍郎,案件的公文已经按照你的意思给你找来了。”
张则逸刚刚要入眠,就被吵醒了。
“看张侍郎很累的样子,要不要下官给你找两位侍从照顾侍郎您的起居?”崔粤看似关怀备至,其实张则逸知道,这只是官场里下官对上级的一种本能的讨好而已,并不是真正在关心他这个侄子。
“谢谢。不用了,张元会帮我打点的,就不劳烦崔府尹了。”既然他以下官自称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张则逸也不想费力维持笑脸。反而张则逸喜欢崔粤这种直接的态度,省得他猜来猜去他们在想什么,费脑筋。
“既然这样,下官就告退了,不打扰侍郎休息。”崔粤刚要踏出门口又返回来道:“侄儿,你舅母叫你来家里吃顿饭,我知道我们公职在身,案子又牵涉到我,我们确实应该避嫌,但来不来由你,你舅母的意思我已经转达到了。”
张则逸闭眼,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这是谁的主意,反正他一点也没有兴趣去。
就在崔粤刚出门两步,张则逸突然喊道:“那明天麻烦舅母招待了。”他改变了主意,明知道案件涉及他们,还敢邀他去吃饭,他想知道崔粤到底在搞什么鬼,他舅母可不是什么念旧的人,怎么会想请他到家里吃饭?
崔粤顿了顿,在他的意料之中,虽然他跟他的侄子不对付,但他还是很了解他侄儿的秉性为人,能把他拿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