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喉头泛起的苦涩,她喊了句。
冷应儿松开梁晨,回头的一霎,顿觉左脸颊火辣辣的。
冷奈面色一变,立马攥扯下她的手:“你疯了?”
沐筱眸色沉如冰,声音冷似寒潭:“对!”
不带众人反应,兀自跑下楼。
冷奈剑眉蹙皱,提脚去追。
“冷应儿,你怎么了?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没……”
没精打采的回答。
女同学拉过她的手:“走,看完篮球赛,立马精神抖擞。”
“不去……”
扯回自己的手臂,偏过头对着隔壁座位发呆。
“不会吧,你不是喜欢梁晨吗?今天比赛,他可是妥妥单位篮球队主力,你确定不去?”
冷应儿没再理她,女同学悻悻然离开。
自那天后,沐筱妈妈再没来上过课,冷奈爸爸也请了好几天的假。
至于那个‘始作俑者’,不仅没展现半点悔意,一切生活照旧,真的是……
气得她胃疼。
难道,这就是她欲改变几人轨迹线的惩罚吗?
是否最后,她不仅失去父母,还会失去所爱之人?
越想越乱,整颗脑袋恍若炸裂般撕痛。
双手揪扭头发,谁来教教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
日头西沉,冷应儿背着书包走回家。
推开门,漆黑的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心下一诧,爸妈不在家?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蓦然响起的歌声,伴随着烛光下两张已然不年轻的脸庞,埋了许久的眼泪,像按开了的水龙头,扑簌簌直下。
“傻丫头,哭什么?”
杨月抱住她,给予温暖的关怀。
冷宗揉了揉她的脑袋:“生日就应该开开心心的。”
“对啊!”
冷应儿抹了把眼泪,对着蛋糕双手合十:老天爷,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何会安排我来到这个时代,可是我相信,冥冥之中,一定有您想给我传达的东西!
谢谢您给我安排这么体贴的父母,是他们让我明白:只要肯用心,再坚硬的石头都会消融!
世间有爱,大而无疆!
第二日,恰逢周末,冷应儿换好衣服准备跟着父母一起前往动物园。
客厅的座机铃声没有预兆响起。
片刻,杨月朝她房间一喊:“应儿,你的同学找你。”
冷应儿接过,‘喂’了一声,那端的人噼里啪啦一通说。
无非就是对昨日北城中学对战墨阳中学的战况评价。
话多了,不免提及某人。
“陈铛,”她出声打断,一脸平静,“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那头的陈铛赶忙讲重点:“梁晨受伤了……”
“哦……啊!!!”
冷应儿瞬间弹起,神经一揪:“你再说一遍!”
三分钟后,她慌里慌张冲出家门。
陈铛说:他在投篮的时候被对手大力推撞了好几次,脚踝扭伤,硬撑着到比赛结束。
忧心忡忡跑到他家,黑色栅栏外挤满了人,个个婀娜多姿。
冷应儿蓦然发笑,她差点忘了,一个高帅又有才华的男生,向来是女生心目中的MR.RIGHT!
门口那么多人,她该如何越过重重人海?
见到他之后,又该说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来,砸得她猝不及防。
“是冷应儿!”
前方一女生喊了句,众人齐刷刷围拢过来。
“是……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语气讪讪,总感觉没啥好事。
果不其然——
“听说你进过梁晨的家?”
“还让他辅导过功课?”
“跟他的家人相处得很融洽?”
“还准备见家长了?”
“毕业准备结婚?”
……
停停停,什么鬼?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除了第一个,其余的都没有好吧。
谁那么大嘴巴?真实性都不满百分之十,难怪最近班级的女生都不爱搭理她,原来有人妖言惑众!
正愤愤不平,一群女生推搡着她上前,个个像催命一样催她按门铃。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屈服。
心里默念:千万不要接,千万不要接,千万不要……
“你好,请问找谁?”
‘呲啦’一声,某个祈愿秒破。
“舒……舒伯伯,是我……”
“原来是应儿,是来看少爷的吧,赶紧进来。”
下一秒,门开了。
再下一秒,她的四周空荡荡的,只剩下萧瑟的冷风吹过。
显然,端坐在客厅、脚上打着石膏的某人在看到凭空多出的数十个人头后,拧眉一呵:“冷!应!儿!”
缩在逼仄角落的冷应儿闻声一抖,哆哆嗦嗦探出头虚虚招手:“哈喽……”
梁晨静静看她一眼,嘴角挑起一个颠倒众生的弧度。
冷应儿心下一凛,暗呼:完蛋了!
这个笑容,慵懒中带着邪魅,像一个装修精致的外围,只有进到里面,才明了乏善可陈。
太了解这个笑容的含义,浑身鸡皮疙瘩皱起。
第一次见到这个,说来有点气人。
十三岁那年撞破一个女人向他献身的戏码,谁知第二天那个女人就对着媒体镜头极力渲染两人的关系,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当时他就露出这般笑容:“你觉得这位阿姨怎么样?”
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电视,摇头直言讨厌。
他揉揉她的发顶,满不在乎开口:“那我让她回去重新塑造性格怎么样?”
他大她二十五岁,可她从不喊他叔叔。
时间久了,他也用‘你’‘我’来称呼对方。
虽不理解他那句话的含义,却在之后的时间里无意中听同学讨论说那个谁谁谁家人贪污受贿,自己深夜买醉被辱,从此在乐坛销声匿迹。
基于这样的前车之鉴,冷应儿打定主意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