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完太医的话,陷入了沉默中。
太医有些不解,继续问道:“这娘娘和忻贵人,怎会同时拥有一样的东西呢?”
“太医有所不知,这是前日皇贵妃赏赐给她们的。”皇上说道。
太医赶紧复又跪下道:“原来娘娘昨日竟是因这个原因头晕目眩的。”
“朕倒是也听琉璃昨日提过一嘴,可是你去瞧的皇贵妃。”皇上问道。
“回皇上的话,翊坤宫昨日的确请了微臣去瞧,皇贵妃当时的症状与忻贵人十分相像。”太医说道:“但娘娘只是有些头晕恶心,而两位小主因为佩戴手镯,奎宁毒性极大通过皮肤也就渗透进了肌理。”
皇上最后的希望便也破灭了,如果皇贵妃也有中毒症状,那么只能说明皇贵妃对此金镯有毒毫不知情,那么所有矛头都将指向珠缨。
皇上想一个人去见见珠缨,便吩咐太医好生照顾舒嫔和忻贵人,自己启程去了重华宫。
珠缨的院落里极其安静,珠缨靠在池边的树下闭着眼睛眯着了。她的头发散着,不知今日为何插上一朵樱粉色的蔷薇在发间。宫中伺候的人极少,小德子和蔷薇更是明白皇上一般是不喜他们像珠缨通报。
皇上慢慢地走进珠缨,蹲下仔细的观详这她。想起每一次她都会抬起倔强的小脸,用带着泪光的倔强眼神咬着嘴唇对自己说:“臣妾没有。”
她每每这样说着,自己都会无条件的相信,那个自己内心深处的小丫头,断断不会如此。
可如今,他却有些动摇,他竟觉得也许自己真的信错了人?
皇贵妃在年后就会被正式册立为皇后,她又如何会赌上自己的前程去做这件事情,舒嫔像来性子柔和,也从不与人争宠。忻贵人更只是个小小贵人罢了,这两人怎样说来都不会威胁到皇贵妃,她如何会害她们?
“珠缨。”皇上轻声地唤道,他觉得自己不死心,还想看看她如何为自己辩解。
“万岁爷?”珠缨睁开眼,看见皇上用一种绝望而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知道么,今日忻贵人也晕倒了。太医说舒嫔和忻贵人都中了同一种毒,而那毒便是你送给她们的金镯上带的。你可知,伊书她因为此毒的后作用已经彻底失明了。”皇上说道。
“我。”珠缨本想说自己不知情,但她恍然发现原来皇贵妃告诉皇上自己偷换了她的坐胎药只是一个障眼法,真正等待自己的是这件事。
双生子,两条皇嗣的命,外加一个尚且还在怀孕的嫔妃和一个失明的宠妃。这样的大罪,的确是可以颠覆自己现在所得到的所有,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
她看着皇上,却发现皇上的眼神是那么绝望,仿佛已经认定了这件事就是自己做的。
“皇上,如果臣妾今日说此事臣妾不知情,您还会像以前那样相信臣妾么?”珠缨说道。
皇上看着她,冷冷地说:“你为何要这样问?”
“原先您从未这样看着臣妾,您总是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臣妾,想从臣妾的嘴里听到那句不是我。”珠缨说道:“可如今,您怕是真的疑心了臣妾吧。”
“朕原本不相信皇贵妃的坐胎药是你换的,如今想来你若做的出这样残忍的事情,皇贵妃的坐胎药对你来说算什么呢。”皇上说道。
“臣妾当日之所以…”珠缨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如今一切已经无济于事。在皇上的眼中,皇贵妃高高再上,断不会做出如此举动。而自己本性阴狠,见不得皇贵妃有孩子,更见不得舒嫔和忻贵人生孩子。
皇上本想听珠缨继续说下去,没想到此时忻贵人冲了进来。忻贵人醒来听闻自己的孩子有可能会先天发育不足,便赶紧冲到重华宫中。她哭喊着冲过来扯着珠缨的头发,用护甲在她脸上和脖子上都留下了道道血痕迹。
“住手!”反应过来的皇上赶紧呵斥道。
忻贵人这才平静下来,发觉自己失态了。赶紧跪下道:“皇上恕罪,臣妾一时激愤。”
皇上摆摆手示意她起来:“罢了,朕可以理解,茱萸带忻贵人回去吧。”然后转头对李玉说道:“搜宫吧。”
过了大概一个世纪那么长,李玉拿着一坛奎宁溶液以及一张写满奎宁配比的药方到皇帝跟前,将东西放在离皇上很远的地方,走道皇上跟前跪着道:“皇上,奴才请太医看过了,这东西的确就是那毒药。”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当初让朕相信你换皇贵妃的坐胎药的人是你,如今此事呢?”皇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