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彼时清晨打横抱她入怀的感受,还有她烧得失去意识的清丽眉眼。
她清瘦而娇弱,如同一枝春风里的杏花,轻颤而孤高地开在檐角最高的枝头,似乎连一场沾衣微湿的牛毛细雨都可以将她打落。
可是,她却有他见过的最固执的骄傲与执着,硬若磐石,无法转移。
娇似花,韧若丝,硬如石。
他到底钟情的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张敬诲眸底溢满浓稠若烈焰沸汤的情绪,心口也微微颤动了下。
这一刻,他只洞悉心底一件真相
他放不开她了!
急诊大楼外面。
午后的阳光若一只温存的手,抚慰冬季里被北风吹得寒浸浸的世界,医院里四季常绿的香樟水杉恍若无人自由在暖意里舒展蓊郁的绿色。
来来往往的人群在急诊大楼的台阶上川流,有人满面笑容,有人一脸冷漠,也有人掩不住愁苦与疲倦。
医院这般的地方,人人皆有心经要念,甘苦自知罢了。
医院急诊大楼外的一个角落里,冰凉的大理石花台上,一个俊挺的身影却佝偻着坐在那里,英俊面庞上皆是失魂落魄,彷佛连冬日最温存的手都无法为其驱赶寒凉与落寞。
宋祁峻一双眸怔怔地凝在不远处某一个点,那里有一只灵巧的麻雀在觅食物,旁若无人,专心致志。
这场面莫名让他先想起当年云碧落霞的廊檐下,小人儿一心一意学习的情景。
她好像一抹最轻却最亮的霞色,熨在他的眼底,烙进他的心上。
也不知她还哭不哭了?
喉咙都是哑的,再哭不该更疼吗?
可是,他已经不能再回头。
从今日起,她就不能再是他心口所有温暖的秘密,甜蜜的芳香。
是他亲手放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