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话都说完了,那便走吧!”
张敬诲轻轻一握发呆的顾青衣的手腕,毫不犹豫地往车站而去。
顾青衣一路不由自主地跟着这人,眸色困惑地盯着他俊挺好看的后脑。
她突然觉得自己面对的这个男生根本不是之前那个温柔得彷佛揉出水来、她说了重话会惆怅郁闷的那个图书馆男孩了。
他好似被某种神秘力量附了体般骤然变得强硬跟果决起来,抑或者他以前就是这样,之前那般温和全是扮猪吃老虎?
二人很快坐到公车。
他们挤上车,发现快十一点的公车里竟然都是些人,车厢里嗡嗡人声,海潮拍涌般,大抵是去哪里狂欢才回来的。
张敬诲将小巧薄瘦的顾青衣拢在自己的怀口前,替她挡住车厢里人满为患的拥挤。
不过,顾青衣拉着头部上方的拉环颠簸间实在有些吃力,蓦地就见他抬手将她的小手从拉环里给推出来,然后便一手揽住她,一手将她的手拉放在自己的手臂上,就这般充当了一回人体扶手。
顾青衣惊呆了,她一时失神地望着自己被他绕在他臂上的手臂,居然忘记挣扎。
窗外飞掠而过的光影落在她皙白如玉的面孔上,彷佛时间雕琢的光华映落在她玲珑分明的眉眼唇角边,明明灭灭间透出一种不真实的迷离,教人迷惑又迷恋。
过了片刻,她似才意识到如此的不妥当,她开始试图挣脱他的桎梏。
可是,他却一探脸凑到她耳边低低地略带邪肆道:“要不你就在这里甩我一巴掌,要不你就老老实实扶着我,省得一个刹车飞出去!”
恰在这时,司机似感应到般一个急刹车将全车的人群宛若被大浪掀头而来,直接冲得东倒西歪。
顾青衣干脆就身不由己地被华丽丽的惯性给彻底拐带进那人的怀中,他趁机用力揽住她,再不让她乱动。
有人又笑又骂,司机也委屈辩解:“有车硬变道抢先,总不能就撞上去吧。”
张敬诲沉沉地笑起来,他的笑声伴着他怀中温暖的淡淡的皂角香气一起卷入顾青衣的鼻息吐纳间,好似一首清歌在耳边吟唱,低杳又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