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时间旅客(1 / 2)落月成孤首页

作者:鹭离森_KUN

(1)

有人说一个人的一生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而我只遇到了一个人,她惊艳了我的少年时光,也温柔了我的百年岁月,我在这冗长的命运的年轮里等待的只有她一个,而好的爱情值得等待。

一九三三年腊月,年关将至,凛冬萧索,长沙虽说是南方天,但入冬不久,可天气已经异常的寒冷了。日本人的爪牙遍布长沙,老长沙的人能逃的都逃了,不能逃的大都困在原处,城里萧索的紧,人人自危。

长沙进入了战备状态,夜晚偶有军列也是正常,那列黑色的076进入了老长沙车站。故事的起始大概就是由它引发,一个叫作顾庆丰的售票员,当晚值班,对于突然出现的军列的他感觉到了异乎寻常。

往日里若是有军列,他会提前接到电话通知,列车未到,站台上就早已站满了戒备的军人,但面前的这列黑色的076,就那样静悄悄的停在轨道上一动也不动。

顾庆丰没得办法,只能披着大衣,提着信号灯前去查看,长沙的冬天又湿又冷。他冷的直打哆嗦,连忙裹紧了大衣,夜里还有小风吹起来,冻透了骨头。就这样从车尾走到了中间,站台上静的吓人,列车全都用铁皮焊死了,车身上满是泥巴和锈斑就好像从地下钻出来的土龙一般。顾庆丰总算是走到了车头,抬起肘部磕掉车皮上面的泥巴,赫然出现076的字样。

他有些愣住了,这种制式的军列都是日本人侵华期间在东北造的,曾一度开拔到西北,被国军缴获不少,重新涂装,但是这一列却与重新上岗的老军列不同,两侧日本军国国旗图案虽然有些褪色却仍然清晰地印在车头上,也就是说这是一辆国军从来没有征用过的,真正的日本人的军列。

这其中的古怪顾庆丰着实不想去猜,车是从东北方向来的,而那个方向通往外省的路早就炸断了,这辆军列太邪乎了。他有些头大,但如果这车不走,后面要进站的车该怎么办,调度不及时是要出大事故的,他担不起这个责任。硬着头皮,扯着嗓子喊:“莫停在这儿撒,前面有个轨道,往前开点撒,后面来了火车你屁股蹲儿要被咬喽!”

四周静的阴森森,顾庆丰有点害怕,他走到车头处用手在冰凉的玻璃上蹭了蹭。玻璃冷的粘手,手心里的温度化开了冰层,透过玻璃他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人。站的很高还在晃悠,再仔细定睛观察,吓得他一屁股摔倒了站台上,哪里是站的很高,里面是一个劳工吊死在了车顶上,身体还在跟着惯性在晃悠。他来不及想那么多,翻身爬起来就往警卫室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是辆鬼车啊,要来长沙城拉人去阴曹地府了。

他不敢迟疑连夜打了电话到了城防部,五更天刚过,天还没亮宪兵就已经把这里围地里三层外三层了。张启山,张大佛爷带着自己的副官亲自来了,把顾庆丰抓过来问了个干净,奇门八算齐铁嘴,齐八爷也来了。张大佛爷命人将车厢铁皮扒开了,自己便要了一只风灯要进去,被齐铁嘴一把揽住,就有些不悦:“长沙城里还有什么东西能比我凶!怕什么!”说着拉着齐铁嘴一起上了火车。

这军列一共七节车厢,有四十七口棺材,这些棺材一看就是淘沙盗出来的。什么年代都有,不知道出自哪座古墓,齐铁嘴心想着这可是票大买卖赶上整个老九门一年的收成了。走到了最后一节车厢前,发现死了一堆日本兵,每个都死的十分蹊跷,面朝地趴在地上双眼混浊与鱼目相似,看来他们是到了这列军列最重要的一节了。

面前这节车厢不光有重兵把守,更与其他的车厢不同的是上悬青铜镜,这是高人手段。车皮里外重点加固,焊接更加严密,张大佛爷总觉得事有蹊跷便指示副官让站台上所有不姓张的小兵都离开了,打开这节车厢发现了一具棺椁,又令人将椁面砸了个洞。

“棺有皮,皮带铁,铁包金,哨子棺。”齐铁嘴嘴里念念有词,他已经开始意识到这最后一节车厢,就是一个完整的椁室。而日本人将整个椁室挖了出来,然后覆盖上铁甲,伪装成一节车厢。他们如此做一定跟这具石棺里面的东西有非常紧密的联系,石棺被铁水封闭,这是长沙土夫子遇到养尸地或者带着邪气的棺椁的常用手段。

铁水封棺,只在棺材的顶部,留下只容一只手通过的孔洞,待铁水凝结,就以单手入棺,探取棺中之物。如果棺中有尸变,他们就会自断手臂保命。

石棺上,涂有一个数字:壱,紧接着下面有一行字:墓室正。这石棺压的地板都要塌陷了,里面定是装满了东西。齐铁嘴擦了擦眼镜然后又戴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抬头对佛爷的副官说:“脚下三步内必有铁钉,副官,现场属蛇的,全部撵走。”

副官推了推帽子有些欲言又止,张启山愠怒,问他做什么磨磨唧唧,副官小声说:“佛爷,我也属蛇。”张启山便笑了,骂道:“我命这么硬,你都没被我克死,谁都克不死你,老实给我待着!”齐铁嘴端看了棺材很久,哑然道:“佛爷这架势明摆着高手对着我们来的,要搞清楚事情就得在这口哨子棺没哑之前劳您张家的绝技了。”

张启山命人把车厢内的棺椁带回了城防部亲自开棺,却只摸出了一枚南北朝的戒指,老九门中最了解南北朝物件儿的只有梨园二月红,二爷。他便带着戒指去长沙一处梨园拜访二月红,可对方看到那枚戒指时,面露难色,一口拒绝。张启山倒也没强求,只是把戒指送给了二月红,让他自己考虑。

二月红带着戒指回到了府上,趁着夫人丫头休息,自己去了红家的密室,他从紧里面一个房间内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有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张启山在此时发现,按照列车行进的方向有一条沿着长沙东北方向从矿山内来的轨道,而其他出城的东北方向铁路都被炸断了,由此推断这火车一定是从矿山开来的。眼下日本人在长沙活动的愈加频繁,于是他决定翻过大年,让齐铁嘴和副官随自己去矿山一探究竟……

梁湾与张起灵告别后自己就头也不回的往黑暗里走去,一团像是蒲公英的光子跟着她也迅速的进入了黑暗的甬道,等张起灵发现时他已经来不及去提醒梁湾,甬道随着梁湾和光子的进入彻底的关闭了。

梁湾感觉似乎前方没那么黑,有些好奇便停下了脚步回头去望,跟在她身后的光子已经避她不及,笔直的撞向她。这剧烈的相撞让梁湾瞬间炫目,来时的路变得模糊,那巨大的光弧形成的拱门,竟开始抖动,在她眼前出现了重影,她整个人都被光子带着旋转起来,向那拱门的光弧上面撞去。

梁湾已经疼的有些麻木,但是她能感觉到那光子似乎努力的用自己细长的四肢护住了自己。旋转越来越快,梁湾想要呕吐,但是知觉逐渐被这种眩晕感吞噬,眼前一片雪亮炫目的光,接着似乎自己的头脑已经完全不能运转……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梁湾扶着头醒过来,周围有一颗细小的光珠就好像一颗核桃的大小,光亮忽明忽暗看起来似乎非常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