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十月一,全民假期,她昨晚睡的太死,也不知道陆浮生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拾阶而上,睡意还未完全消散,动作缓慢。
自那夜后,许觅再也没上去过。
她停在西边的房门外,房门虚掩,缝隙中能看到人影。
她抹了把脸,让精神清醒了些,伸出手推开了门。
西边的屋子一直都暗,不采光,原先只有一张大床,一个大衣柜,现在不大的房间,新添置了不少东西。
窗边有金桔盆栽,还有几盆草,随处能见的野草,衣柜边多了一个小书架,看着旧,不知是从哪里淘来的。
许觅的忽然出现,让忙碌的陆浮生惊了一瞬。
他很快反应过来,拾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看了一眼许觅,格外局促。
许觅起的急,里面穿着浅紫色丝绸睡衣,面料光滑,像她的皮肤,刚睡醒的她,黑发凌乱,表情无害。
她的脚趾头涂着粉色指甲油,脚娇小圆润,踩在深色木地板上,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切无害,只是表面。
“大早上,在搬什么?”
陆浮生回神,歉意道:“我不知道你在家,对不起,许小姐,吵醒你了。”
他后退一步,看了一圈,唯一的板凳放着他换洗的衣服,他指了指床,说:“要坐的话,坐床上吧,刚换的床单,干净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许觅猛地倒吸一口气,她一直没来过他的屋子,现在细看,手指不可抑制的发抖。
床单是蓝色格子纹理,单身男性常用的样式,不起眼,却干净,她依稀能闻到洗衣粉的味道,还有记忆中的血腥味。
那夜,他躺在蓝色格子床单上,手腕划开,血流了一地,透明塑料袋封死脑袋,剥去活命的空气。。
她顺着路线,看到他一直搬动的桌子,不知是从哪个旧货市场买来的,格外旧,又窄又小,咋一眼看,像小学生的书桌。
上面摆着一堆专业书,几张画图用的白纸。
一直压制的记忆被掀开,幻觉中,她几次上来,他就坐在这张桌子前,隐在黑暗中。
死亡,幻境,现实,正在不知不觉中重叠。
“许小姐,你怎么了?”
她脸色苍白,表情怪异。
许觅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询问,摸了几下衣服口袋,往里一按,有烟。
这种频临失控的时刻,烟,无异于雪中送炭。
她也没询问陆浮生,是否能在他屋内抽烟,她的动作慌乱紧张,像个毒瘾的人,急需毒品来缓解痛楚。
口袋里还有打火机,她很庆幸,烟点燃,她急促的吸了几口,口腔鼻息瞬间被薄荷烟草味填满,整个人都通畅起来。
屋里谁也没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响起。
陆浮生就这么看着她抽了一根烟,煞白的脸渐渐缓和,然后,她接着又抽出一根点燃。
干巴巴站着,气氛诡异。
许觅也察觉到自己的异样给陆浮生带来了困扰,她的腿也隐隐发麻。
她走到床边坐下来,细白的手抚着格子面,不是纯棉,劣质,却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