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接处,她的面色一红,挣扎着起开身,一边使劲搓着尤似被烫了一下的腰:“莫名其妙。”
萧靖捻了捻指尖,久违的触感,一样的柔软。往事不堪回首风霜月,眉眼清霄恰似故人来。怎一声叹息了得。
“啧,阿念,你爹没救了。”钱字桥将画好的画像塞进怀里,摇头叹息。
“唔,我爹咋啦?”阿念瞪圆了眼睛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唯教你爹生死不顾。”钱字桥拢了拢衣襟,把扣绊仔细系好,“阿念,你记着,什么叫关键时刻靠兄弟。”扶了扶鬓发,卷了卷衣袖,摩拳擦掌,冲着萧靖喊,“哎,刺客当前,满眼风花,敢问您老人家还能不能尊重一下人刺客大爷。”
阿念充满敬佩地用力点了点头。
钱字桥将自己个捋了一番,大臂一挥:“小甲,上!”
小甲得令,举起长刀迎战而上。钱字桥则从怀中摸出一把瓜子,慢条斯理地嗑着,对着阿念疑惑的目光诚恳道:“阿念,记着,作为一个有身份的人,一定要懂得谦让,把机会让给别人,懂?”
阿念从他手中抠了一把瓜子,鄙夷道:“因为你打不过那刺客吧。”
“瞎说。等等,平日里教你尊师重道,学哪儿去了?”
“怎么是原味的,椒盐味的呢?”小阿念转头翻起了车内的小抽屉。
“啧,挑食。”
地上的老汉森然一笑,跃然起身,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软剑来:“原来你们早已经看穿了。”
铜雀街上顿时惊呼四起,人们抱头鼠窜,顷刻间一条街上,除了马车上两人嗑着瓜子看热闹,地上两人刀剑对峙,远处两人莫名其妙,再无其他。
秋风偷溜着卷了卷街边的酒招旗,怯怯放下,默默退出长街,枯叶都安静了下来。
小甲提刀而立,咬着唇吐了口唾沫“啊呸!”,银光一闪,抬刀一个竖劈就逼了过去。
软剑在手的“老汉”腾身而起,将软剑舞得虎虎生风,薄刃击空铃铃有声。
“你娘的。”小甲一劈不中,反倒被剑花乱了双眼,不得不退后一步,定了一定神再次提刀逼近。
“你觉得小甲能赢否?”钱字桥掸了掸落在袍角的瓜子皮,手肘撞了一下阿念。
阿念颇老成地皱起小眉头思索了一番,点点头:“反正刺客不能赢。”
“嘿,精明。不亏是我钱字桥的弟子。”
“别抢我瓜子。”
“小子哎,给你师父吃点怎么了?”
“椒盐味的就这么点了。”
……
那厢争瓜子热火朝天,这厢小甲与刺客亦是难分难解。
软剑挑刺皆如游龙,蜿蜒灵活,见缝就钻。小甲一时不慎,衣袖、前襟、后背皆被挑刺出道道口子,有些只是挑破衣裳,有些已经伤及皮肉,血珠子飞溅起一串串。
长刀刚劲有余,劈砍之间力道非凡,刺客几番灵巧躲避,手臂依然挂了彩。
两厢缠斗,良久,胜负难分。
“好像没我什么事了吧。”一直被萧靖护在身后的“青年”探出头看了看,打了个哈欠,抬脚就走,“没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打。”
“你……”
“留步。”“青年”摆摆手。
一道银光过,软剑呼啸而来,迎着“青年”心肺处刺来。
与此同时,一枚暗器迎着银光而来。
两物相接,发出清脆一声,软剑拦腰而断,剑尖部分锒铛落地。
谁料刺客就着暗器力道之势反手一转,残剑改刺为拦。
瞬息之间,“青年”已然落成刺客手中的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