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托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说触发战争的开关是哈尔莫尼亚会议,那么为什么会在还差那么多个月的时候实施计划?放在会议前夕不是更能吸引眼球吗?时间过长是会让手里的砝码生锈的。”
“或许还有其他的准备工作要做。埃文,战争不是打架,不是说打就打的。”我说道,圣典里记录的古代战争不都是要花几个月准备动员,相信即使在魔科学兴旺发达的现代也是如此。
埃文站起身来坐到我的床边:“亚瑟,处理掉我们的村子可用不上一支军队。这和战争的准备不冲突。”
“唔……埃文,即使你把我驳倒了也搞不清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我说道,“讨论这些真令人扫兴。”
埃文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好吧,无论如何,厄恩布洛德大公和会议以及我们的村子连在一起了。也算是有了些线索。”
我陷入了沉默,埃文也没再说什么。当然,埃文的怀疑很有道理,那群黑衣人放到军队中也就是一个队的编制,在全面战争的配置中以人数来讲实在是无足轻重。但无论如何,事情一件接一件,我也难以不把它们串在一起。接踵而至的灾难和折磨让我和埃文的思维都迟钝了许多。我甚至希望能在盾风堡待上一段时间,即使要看那个主教老头的脸色也没关系。
“笃笃。”就在我撇过头去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响起了扣门的声音。“埃文,亚瑟起来了吗?”格鲁格先生边说着边推门进来。
“已经醒了,虽然身上很难受。”我向格鲁格先生打着招呼。
格鲁格先生的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面包片和新鲜的水果。“我想你应该饿了,我的孩子。虽然这早餐简陋了些,不过水果还算新鲜,尝尝看吧。”埃文向格鲁格先生笑笑,便从我床边站起,重新回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为格鲁格先生让出位子。
格鲁格先生做到我床边,将盘子轻轻放到我腿上,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他的手掌有些冰凉,但那种安稳的感觉让我心里非常舒服。
“嗯,没有发烧,真是太好了。我生怕你受的伤,会影响你的健康。”格鲁格先生微笑着拉住我的左手。他对我的关心比平常表现得更完全,如果是以往,我大概会觉得不舒服,因为我有不喜欢让别人挂念和照顾的别扭性格。但在经历了这几天的事之后,我对格鲁格先生的关切非常感激,没想到仅仅几天我的想法就会转变,真怕是连女神都不会想到。
“别替我担心,格鲁格先生,我能照顾好自己。”我抓起盘子里的面包片,放到嘴里大口嚼起来,就像是要证明自己确实身体健康一样。
格鲁格先生没有松开我的手:“亚瑟,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你是个要强的孩子,不善于向别人吐露自己的心情。所以……”格鲁格先生的声音低了下去,我看到他的眼睛里似乎闪着泪光。
我连忙说道:“没有的事,我能照顾好自己。格鲁格先生才是,本来就是个弱不禁风的人,这几天怕是骨头都要散架了。”说着我笑了起来,但我一定笑得很勉强。
格鲁格先生用力眨了眨眼睛,松开了我的手:“哈,没想到你满身都是擦伤,还能来讽刺我,真是想让你重新去抄写圣典,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尊重长辈。”格鲁格先生也笑了起来,但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变好。
“好了,我真的没事。”我又抓起啃了一半的面包片。
“不管怎么说,你这几天都太疯了,就像个赌徒一样。你说说,这几天你都干了几件差点送命的事了?”格鲁格先生的眉头稍微皱了起来,“你一定还有些事想要告诉我,对吗?亚瑟,昨晚你到底跟着那些自由骑士去干什么了?”
我费力地咽下面包,说道:“格鲁格先生,我多少知道了点那些黑衣人的线索。”
格鲁格先生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昨晚有一个叫贡萨洛的人去找艾洛伊,从他嘴里我知道,那些黑衣人恐怕与一个叫厄恩布洛德大公的贵族有关。”
“厄恩布洛德大公……等等!亚瑟,你说是谁去找艾洛伊?”格鲁格先生突然脸色一变,血色迅速从他脸上褪去。
“一个叫贡萨洛的人。”我有些疑惑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