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一周又过去,周五最后一节是体育课,通常体育老师会让同学们自由活动,其他主课的老师也不会占用,男生们去操场打球,女生们在教室说话吃零食,难得放松一下。
严恒约了顾盼去打网球。
事实上顾盼转学过来不久后,他就发现顾盼网球着实打得不错,甚至比大多数男同学都要打得流畅。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力气比男生小些,严恒和季之南可以在球场上耗一下午,顾盼周末最多跟他打两个小时就嚷嚷着不打了。
严恒发现今天顾盼跑动的速度比平常缓慢,他一个球发过去,顾盼没接上,球擦着界限飞了出去。
他走上网前看她,说:“顾盼,你是不是累了?”
顾盼长发束成马尾辫,额头上系着白色的运动头带,她和严恒去休息区拿起各自的运动水壶喝水,她皱眉道:“可能最近学习太晚,缺乏运动,体力才下降。”
“不是,你还需要这么努力?”严恒鼓起双颊,不开心。
“……”
严恒瞪她:“你别告诉我你还熬夜!”
“那倒没有。”
“你肯定偷偷用功了,不然怎么看起来那么累,没生病?”
顾盼也迷惑了,想着最近是不是睡眠不好,总有些无力的感觉。
“真的没有啊。”
严恒弯腰把脸凑上前,睁着他黢黑有神的大眼仔细地观察她的表情,说道:“嗯,没说谎。”
他趁顾盼不注意,撩起她的发带弹回去,顾盼捂着额头瞪他,照原样弹了他的额头一下。
严恒不怕疼,一动不动地笑嘻嘻说:“你要保重身体,劳逸结合知道不知道?周日去迪士尼放松下?”
“不去,周日要去参加婚礼。”
严恒的遗憾表露无遗。
顾盼拿着球拍走进球场,说:“再来,打完球去吃饭。”
“好。”
严恒额边的头发湿漉漉的,汗湿的脸颊在阳光下像是会发光,他来回跑动扬手挥拍,风吹过来鼓起球服,像一只风中跑动的小豹子。
球场外有不少女生,眼神在他身上流连。
球飞了出去,落在了看台上。
严恒看过去,发现是熟人。
严恒懒得过去,隔着老远喊:“秦桑,帮忙把球扔过来!”
顾盼也看到了她,白肤红唇,在女高中生里很显眼。
秦桑捏着手里的网球,冷着声音对严恒说:“严恒,你什么时候打球这么软趴趴了?”
严恒冷不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刺了一句,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喜欢怎么打球就怎么打,你管的着吗。”
顾盼把球拍撑在地面上,突然听出了弦外之音。
她和严恒打了几场网球,严恒在她眼里一直都是温和的打球方式,节奏适中,进攻也不刁钻,同他打球确实不像俱乐部里的其他人累,最是放松。
难不成严恒是为了适应她,而调整了自己的风格?
即使如此,顾盼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朋友之间的切磋而已,本来就是学习之余放松,又不是比赛。
秦桑这样咋咋呼呼地说出来,未免太上纲上线。
秦桑说:“你要不要和我打一场?”
严恒声音不喜,说:“我不跟你打,你把球扔过来。”
秦桑不动。
严恒嗤地笑了:“还多稀罕一颗球似的。”
他干脆不纠缠看台上的那颗球,转身跑去场外的草底上捡起那些四散飞远的其他网球,一颗颗捡起塞进裤兜里,鼓鼓囊囊的,只留一颗在手心往回走。
然而秦桑已经占据了他的位置。她站在球场上,对另一头的顾盼说:“顾盼,我和你打一场。”
还知道她的名字。
顾盼没拒绝。
她也想看看,秦桑的球风是有多“不软趴趴”。
严恒站在秦桑旁边,小声警告她:“你又想干嘛,差不多得了啊,人家不像你从小请教练学网球,她只是当兴趣解压。”
秦桑绷着脸,斜视着严恒说:“别紧张,退开。”
严恒不得已退到一边。
秦桑开球很凌厉,完全不像严恒,处处激进地攻击。
顾盼本就状态不比以前,加上之前和严恒打了一场,体力消耗过半,节奏上来以后跑动频率极快,她失了一球。
秦桑在阳光下对严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压低声音说:“明明还不如我嘛。”
严恒忍不住白眼。
顾盼再眼瞎,也察觉到为什么秦桑突然针对自己了。
秦桑裹着胜利的语气对她说:“顾盼,继续啊!”
“盼盼!”
同时,场外传过来筱筱的声音,顾盼分神看过去,她正从远处教学楼奔过来,似乎有什么急事。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