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还是两个国家之间的和亲,哪里是随便就可以推辞的?
那广岭帝便黑了脸道:“孤不知道长所指,望明示。”
那老道便道:“‘安乐’二字不好。广岭是何许地?这公主如何安乐?再者此人生来便带凶煞之气,据贫道所知,此女并非金陵太后孟氏所生,而是那姓王的官女子之子!”
那姓王的官女子是何人?是那刚产下一子便撒手人寰的人!刚得盛宠就惨死,不久后先帝也随之驾崩。这老道此刻再提,便是说这安乐公主命硬,克死自己爹娘后又被兄长驱赶,现在是被金陵送来克广岭帝的!
这话一出,广岭帝面上自然有些过不去。他没有回话,而是叫人打发这个老道回去。
不久,安乐公主果真嫁入广岭。期间,听人道那广岭帝曾多次让占星师占卜,无果。后来,这安乐公主也被其冷落,最终孤独的老死在广岭宫中。
至于那老道,自从那日离开皇宫后,在家等了两天,没有等到广岭帝推辞金陵和亲的任何消息。隔天一早就收拾好包裹,骑着匹白毛驴子走山路逃了去。
说回这狐青流,他力气也还算是大的,但当他把棺盖掀开一半时却有些喘不过气了。
毕竟他是妖,修的是妖力又非臂力,单按肉身算的话他也就只是比普通人强一些而已。何况这口黑棺又不是寻常的黑棺,不知道要比普通的棺椁大上多少。再者,那棺椁上钉入的石钉还未取出,自然更是无法被掀开了。
狐青流只好作罢,又将它放了下去。他绕着那黑棺又走了两圈,目光落在了那被砍掉的破口处。这样子看上去倒有点哨子棺的局势感了。
他想着,只好用手伸进去掏了。刚刚那么大的动静棺内也没有什么异变,再者这正主头都没了,大概是不会再掀起什么风浪了。
虽然这样想……但狐青流表示他还是好怕啊!!!
“那个……小辈冒犯了,见谅见谅!”狐青流朝那黑棺鞠了两躬,颤巍巍地伸手往里面摸去。
前面一段还是看得到的,被棺盖遮挡的那段看不见的,就只好全凭想象和运气了。
棺内湿漉漉的,摸上去又黏又软像是泥巴糊一样,难受得很。狐青流嫌弃地闭上眼扭头不去看自己的手,全当自己没有过这条手。
在“泥”里摸了许久,估计整条手臂都是泥了。这时他指尖一硬,终于摸到一块异物。狐青流便抓住它然后立刻一把将手抽回。摊开一看,满手的血,还是鲜红的。在那掌心的血水之中,一枚玉扳指正静静躺着。
“…………”狐青流看着手心半晌,随后突然一个转身,双手撑在那黑棺上弯腰干呕起来。
这味道,足足难受了他快一柱香的时间才慢慢有些好转。果然,不是人人都能干他二哥的勾当的……
没有水,狐青流只能先用妖力将这污渍隐去。随后一个纵身跳下铁链,落在了古墓中央。就在这时,他发现底下竟然亮了起来。四周雕刻在墙壁的蜡灯颤着幽幽的暗光。
“景辰?”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随后就听一声闷哼。
“在。”
听到这闷声,狐青流安了心。走上前就见狐景辰正靠在门上,双手抱胸。
狐青流将在铁链上所见一一同他述说,刚说完就见他眉头微蹙。随后只听他道:“血棺?”
“嗯?”狐青流表示自己对这方面真的一窍不通。说实话从小到大,二哥狐炔这块的事情就不归他管。倒是狐景辰经常会同狐炔下各种墓。
狐景辰摇摇头,没有回话,而是问狐青流:“那玉扳指给我看看。”狐青流递给他,他便接过翻来覆去地看着。
玉的表面一点也不光滑,甚至可以说凹凸不平,更像是是一个残次品。但这扳指选用的玉料狐景辰却是认得的。
当初他看到这种玉料之时,还是在一百多年前,他同自家二哥狐炔一同入北海墓的主墓室时候看到的。而这玉扳指则放在那墓主人口中。
当时二人就纳闷呐。这又不是防腐珠,放口里有什么用?直到那正主睁眼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有什么用了……当然这是后话。
那次入墓死了很多人,此后二哥狐炔也就把这玉扳指藏了起来,再也没有提起。直到他百岁时,才在不同的墓中了解了一些。
这玉出自东海龙宫,而且是从龙髓中抽取出来的!故称其“龙髓玉”。而这种“龙髓玉”上,时常带有花纹杂乱的金丝,在日光下更是清晰可见。
只是狐青流带来的这一块,质感虽与“龙髓玉”相同,但上面的玉纹却是黑红黑红的,看上去十分怪异。
而且“龙髓玉”也从来没有浸血这一说,这样看来感觉更像是血宗的物品。
只是无论是血宗亦或是是其他宗派,也有自己的美学意识。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就将如此贵重的东西随便刻成这副鬼模样。这样看来,这块玉扳指应该还有别的意义。
狐景辰叹气,心里自责道:“回去一定要跟狐炔再好好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