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8章 离开(1 / 2)女主她每天都有血光之灾首页

初春时节,风吹在身上尚有几分料峭春寒,好在天气晴朗,午后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温暖得直叫人昏昏欲睡。

大抵也是开春的缘故,远行的人日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地,显得整条官道十分拥挤。

官道边上开了一间茶棚,这会儿生意很火热,已是座无虚席,有只为讨一口热水喝的也不找地儿坐了,干脆站着将水喝完,抬袖一抹付了茶资便继续赶路。

不起眼的角落里,肤色蜡黄的女子抱着一个碎花包裹安静坐着,她面前是一个长相平凡的男子,体格比寻常男子小了些许,大抵是因为日子过得不大好过。不过这年岁,小老百姓的,又有谁家日子是好过的呢?

店家摇了摇头,忙将茶水奉上,离开之际又忍不住说道:“这位小娘子脸色如此之差,怕是要找医师瞧瞧。”

那男子闻言愣了一下,朝对面人看了一看,而后向店家道了声谢,待他走后,这才伸手去试她额头的温度,眉头一皱,说道:“这么烫,为何不说,你难道便不觉得难受?”

女子勾了一下唇角,面上无华,眸里却是流光婉转,她低声反问:“说了又能如何,你会让我去看病吗?”

这人却是从太兴宫里凭空消失的凌歌,而她对面的男子,则是元清若乔装所扮。

那天她在显阳殿被元清若要挟,不得已之下只能答应随元清若离开,原本以为皇宫戒备森严,元清若一个魏国人,要将她带出皇宫定是困难重重,届时她再设法拖延些时间,就能等到萧行之来找她。

可没想到,元清若竟然对太兴宫熟悉得很,就连那些错综分布的密道也都一清二楚,好似这里不是秦宫而是魏宫一样,直叫她心惊不已。

一直到离开长安城,路上都畅通无阻得很,凌歌感到烦躁的同时,又觉得元清若果真当得起一国的掌权人。

其实早在出城门时她的影卫便追上来了,只是元清若的护卫早了片刻抵达,化整为零地散在四周,暗中保护着元清若。

凌歌不清楚那些护卫的深浅,不敢让影卫出来为她搏命,毕竟,元清若只是想掳走她,暂时还不会伤害她,可若是影卫出来救人,那元清若可就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了。

她们这一路改头换面,东绕西绕走了好几天,过城而不入,就连晚上也是宿在山间破庙或者借住乡野人家,按元清若的说法,城里耳目太多,容易暴露行踪。如此,元清若怎会冒着暴露的危险去城里找医师给她治病?

元清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我又不想要你的命,为何不让?”

凌歌抿着唇,默然看了她良久。

元清若见此不再说话,往案上拍了两个铜板,起身之际听到她轻轻浅浅的一声叹,扶住她的手顿了一下,鼻子微皱,“小娘子叹什么气?”

凌歌借了元清若的力气站起身来,发觉身体虚脱得很,脑袋昏昏沉沉地,好像要炸裂一样,她拧眉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将那股难受劲儿稍微压下去,这才幽幽开口:“叹气,是因为我在想,如若我们之间不是敌对就好了,你这人,虽然嘴巴得理不饶人,可性情还是蛮有趣的,合我眼缘。”

大概人与人之间真的有气场一说,凌歌未见到元清若之前,便对她很是好奇与佩服,见了面后也不觉得见面不如闻名,隐隐有结交的想法,加上自己在显阳殿为她所救,即便下一刻成了人质,被迫离开萧行之,凌歌最多也就觉得烦躁而已,对元清若竟然一点儿不记恨。

元清若听了她这话愣了一下,略一挑眉笑道:“你怎知我们是敌对?或许,到了魏国之后你还会感激我呢!”

“哦?”

凌歌适时露出好奇的神色,元清若故意卖了个关子,不再继续说下去。

出了茶棚,转进一片林子里候了片刻,远远就听到马车行来的声音,凌歌靠在树干上懒懒看了一眼,只见驾车之人在元清若跟前低声说着什么,看上去脸色有几分不认同,只是他最终也没再说什么。

元清若交代完事情之后过来将凌歌扶上了马车,后者因为实在头痛,脸上没什么精神,但她又不想阖眼睡过去,便主动寻话题与元清若聊天。

明明就快要病糊涂了,却还是一脸逞强,真够好笑的。元清若本想嘲笑一番,话到嘴边却忽然心软了,不自觉间声音柔了两分,“先歇会儿吧,等进了城,我再喊你。”

凌歌脑袋时而清明时而混沌,说不出的难受,她摇了摇头,打起精神问道:“你那日,将我的衣裳弄去哪里了?”

当时元清若说,若是她俩就那样出去,肯定没走多远便会被抓回去。她自是希望被人发现,不过元清若却不容她心存侥幸,扔了一包宫人的衣服叫她换了,她当时忍着伤痛换好了衣服,转头却不见了原本的衣物,当时她心里乱得很,就没有多想,直到后来仔细回想,她这才觉得里头有些古怪。

不知是不是她太过后知后觉的缘故,元清若乍闻之下有些错愕,愣了一会儿才扬眉笑道:“怎么这时才想起来问这个?我原以为出了皇宫你都不问,便是不会再问了。”

“你设计萧玘?”

“然也。”元清若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身子慢慢歪了下去,靠在身后的被褥上,长长一吁,“我如今倒不怕萧恒追上来了,你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

凌歌相信,他一定会奋不顾身地前来找她,接她回家,除非,有什么人将他困住了。

元清若一脸奸计得逞的笑,“猜猜?与你那些衣物有关。”

凌歌闻言锁眉思忖,旋即想到一个可能性,心头猛地一跳,“你是要让他误会我被萧玘……侵犯,好让他对付萧玘?”

元清若颔首,“萧恒不是为了你抗旨不娶元清雅吗?我这回便要看看,他能够为了你做到何种地步,你难道就不想知道?”

“你——”

她一时失语,脑海里回想起她来癸水骗他那次,在他心里,她占有的地位与分量何其之重,在那一次便足以见得,她丝毫不怀疑,若是他以为她受到了伤害,会是如何癫狂。

因为这一点,她终于有些怨怪元清若。